“梁好小……不,梁好,呃……不好意思,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自私了?”
“自私?”梁好也停下来手中正在收拾的东西。
“我……我觉得我是在逃避现实。我听说傅队他们去B县处理爆炸案了,但是我……只为了自己能感到轻松,我却置那些处于危险边缘的人们于不顾。”
梁好看得出盛阳背负了很多精神压力,但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盛阳。毕竟,让他留在重案组不也正是她所希望的吗?或者真的是这样,“自私”是每个人心中不知不觉就拨动的算盘。
想到这,梁好索性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你当然自私。”梁好笑着说。“但是谁不自私呢?傅队想让你留在队里,难道不是傅队的‘自私’吗?我也想让你留在队里,难道不是我的‘自私’吗?你的知识会对破案有巨大的帮助,但是这会耽误你进行更深的深造,或许你的更深层次的深造能造福更多的人,而强行的把你留在队里,难道不是大众的‘自私’吗?而你,想要教学,当然也可以理解为是你对那些被害者的‘自私’,但是另一方面,就像我说的,如果你的研究能够为更多的人谋福利,那么你留在队里的选择,会不会又会成为更多人眼中的‘自私’呢?”
这些话说完,梁好惊讶极了——因为梁好从来没有见过盛阳这样的反应——盛阳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他露出了梁好从来没有见到过的笑容——又腼腆又灿烂。
“你的哲学学的不错。”盛阳说。
“当然,”梁好骄傲的说。“我最近正在思索经典的笛卡尔问题:‘我们怎么知道我们周围看到的是真正的现实,而不是一种看不见的力量所造成的一些宏大幻觉呢?’。”
“或许今后我恐怕要再考一个哲学博士学位,才能有资格很你一起讨论哲学问题了。”盛阳笑着说。“总之,谢谢你了,谢谢你的开导。”
“能够开导一位双博士,我很荣幸。”梁好打趣的说。
然后,他们一起走出教室。
在下楼梯的时候,他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盛阳很明显的是在思考梁好的话。看着盛阳的认真的样子,梁好却感到了某种遗憾。“我刚才是在劝说盛阳离开重案组吗?我都干了什么啊……”
想到这,梁好也不想再拐弯抹角了。
“所以说,你已经有了选择了,是吗?”梁好索性直接问了出来。她感觉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实际上……并没有。”盛阳却再次犹豫了起来。“我确实很……矛盾。其实我并不排斥查案,一点也不。但是……”盛阳说着,他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有点难以开口,而后他想到了什么,他的话锋一转,“对了,刚才你说你也希望我留在队里吗?”盛阳扭头问她。
梁好只觉得自己脸刷的一下子就变烫了。不过,她并不想隐藏,甚至,她还想偷偷的暗示盛阳一下:“没错。这样我就不用每次跑这么远听你上课了,我们就可以经常见面了。”
梁好笑着说,而后她看到盛阳微微有些吃惊,但是很明显的他并没有想的太复杂。他只是眨了眨眼睛,然后笑了一下。“呃……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梁好看着盛阳毫无反应的样子,她却微微有点奇怪:信任?指的是学术信任?难道盛阳纯粹把我当成了学术交流的对象?她无奈的想。
***
自从上午和盛阳见了面,梁好一整天的心情都很不错。
下午无聊,梁好甚至来了兴致,在网上搜索起了很多盛阳以前发表过的论文和信息。她每一篇都进行了付费下载。而后,在茫茫的网络中,梁好还意外的还在盛阳以前工作过的分局的陈旧的网页上,找到了他当时刚入职时拍的当证件照。他穿着不太合身的警服,表情紧张而可笑,那感觉就好像是小学生第一次拍免冠照一样。梁好当即就收藏了这张可爱的照片,并把这张照片设定成了手机的背景和屏保照片。
梁好看着自己的屏保傻笑,但是笑着笑着,梁好又陷入了忐忑的情绪中。
虽然梁好非常骄傲自己没有自私的帮盛阳提建议,而是充分给予了他自由。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梁好也很纠结自己到底希望盛阳选择哪一个。
就像梁好对盛阳直言的,她当然还是希望盛阳留在队里。
但是盛阳留在队里的话,同样也就意味着,盛阳将面临更大的压力。她并不知道这种压力究竟盛阳自愿想要担在肩上的,还是仅仅是迫于别人的期待,或者是他的社会责任感。
梁好觉得好像是自己在做选择一样,而这个选择未免也太难选了。
梁好正在拿着手机发呆,此时突然,一阵门铃声打破了她的思路。
梁好回过了神。跳下了椅子去开门。不过她却怎么也不会想到,随着门的打开,属于她的巨大的“麻烦”也亲自送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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