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开始的时候没人说,家里人都不知道,老王氏还走哪炫耀哪,说自家孙子打小就聪明,现在念书了,将来就更有出息了,那是要做大官的!可不是那个贱命货,哼!还读书?一看就是一辈子的穷命,再怎么读也出息不了云云。
后来有人知道了真相,因看不惯老王氏的嚣张样,就在老王氏正吹嘘的时候说了出来。
老王氏开始不信,还和人吵了一架。
后来知道是真的又是一番闹,硬说是木青克的,骂木青是“烂了心肝”的命硬货!没出生呢就克死了亲外公(这能扯得上吗?),后来又克死了亲爹(你亲眼见着人家爹死了?),现在又克得堂兄挨打(一块狗/屎砸你个老货脸上),为了今后家宅安稳,必须把他母子分出去,免得将来害了全家。
这话说的诛心哪!这名声传出去,木青这一辈子还能有个好?
木守成这回真生气了,把老王氏一顿揍,并扬言休妻。彼时王屠已死,王家几个兄弟来闹事,木家本家回护,后来差点发展成两个村的械斗。
再后来还是两个村的村长都来说和,木守成也看在孙子孙女的份上才忍了这口气,但和老王氏却形同陌路,将家中钱财抓在自己手中,老王氏恨杀,却又无可奈何。
直到两年前,先生说木青聪慧,县里的童生试也可去试试水,木守成大喜过望,准备上山猎些野物多换些钱备用,却因遇大雨失脚踩空从高处滚下,被人发现抬回家来不及请郎中就咽了气。
这下老王氏可算是扬眉吐气了,心说老东西,你可死了!还是为了你那宝贝孙子死的,这下看老娘怎么名正言顺地蹉磨他们母子。
先说家里没了收入,你爷爷就是为了让你读书才摔死的,你还有脸再读下去呀?于是停了木青的学业。
又说地里缺劳力,不能白吃闲饭,就把方氏母子统统赶下地,从此之后母子四人就成了家里的专业免费长工。
就这样老王氏还嫌不解恨,时不时的寻个由头大打出手,至于骂那是时刻挂在嘴上的,有时候半夜里睡醒了性子上来也要隔窗喝骂几声。
更有甚者,某次因诬赖三个孩子偷东西把方氏的嘴角都撕烂了,常听骂人的骂的那句:再怎么怎么我撕烂你的嘴!可你真见过真有人这么做出来了吗?老王氏就做出来了!
在她撕烂了方氏的嘴后,还因为出了口恶气高兴的让木河割了半斤肉剁了馅包饺子吃。方氏母子自是没份,还因为犯错甚至连平时的每顿饭一个黑窝窝都给罚掉了。
后来好长一段时间方氏都只能喝稀粥——嘴角的伤让她嚼不得冷硬的窝头,直到她伤好,嘴角却永远的留下了两块疤痕。
无尽的欺压让方氏几近绝望,她有几次甚至都准备好自我了结了,但为了几个孩子,还是忍了下来。
她无可奈何,只有用自己伟大的母爱默默地为儿女们做一点点力所能及的事,比如把自己本来就很少的口粮省下来留给孩子们。比如把自己已经很单薄的衣服拆了给孩子们缝上。再比如干活的时候自己尽可能多干些重的,把轻省的才让孩子们干。
在那多少个漆黑的夜里,方氏不止一次的祈祷满天神佛“保祐我的孩子,让他们平安长大,信女愿用自己的命来换!”
就这样过了两年,方氏终于熬不住一病而亡,死后老王氏甚至说家里没钱连棺材都不给买,只叫用一口旧箱子装殓了去,最后还是木氏一族的人兑钱买一口薄棺葬了的。
那一天,方氏刚过三七,傍晚的时候老王氏说地里的庄稼快熟了恐有人偷,叫木青夜里睡地头守庄稼去。木青只得应了,匆匆吃了饭拿了一件破衣服就出了门。
半夜时分,小王氏在窗外叫木香,说你奶奶病了,木香姐妹俩赶紧穿衣服起床,来到外面,却发现老王氏和木河都好好的在那站着,院中还有几个外人。
正惊异间,只见几个人一拥而上,把木香五花大绑堵了嘴就抬了出去。木二丫壮起胆子去拦,可谁在乎她呢?慌乱中被木河一棍子敲在头上便失去了知觉。
再醒时已过了半夜,不见了姐姐,老王氏一家也吹灯熄火睡觉了。木二丫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悄悄开门跑了出去,到地头给哥哥报了信。
木青一听气极,兄妹俩急忙赶回来时天已微亮,便拍门问老王氏怎么回事,反被惊了觉的老王氏一顿臭骂,另一边房里的木河也大骂不在地里好好看庄稼偷懒跑回来吵得人睡不着。
木青着急,而木二丫因为受伤,又担惊受怕,再加上在地上躺了大半宿受了寒,几下里一起发作便病了。
老王氏更不管了,气狠了的木青挨家挨户找了族里叔伯,又跑到镇上石匠铺请回四叔公木守旺,一起来找老王氏讨说法。
在众人压制下,老王氏才不情不愿的请了郎中来。那时木二丫已烧得人事不省,只有倒气的份,连郎中都说没救了。
而木安可就在这个时候穿了过来,顶替了这具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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