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娘微微一笑,搁下银钗,吩咐道:“你去前头看看,看筵席是不是散了。”
“那这银钗?”
“一支素钗而已,不必理会。若是真的有人想借它来恶作剧,我们就更不用理他,待他觉得无趣了,自然就不会再来招惹我们了。”
“杏娘说得对。这种人啊,不值得理会。”小缃用力地点了点头,那目光和她说话的口吻一般轻蔑。
“那,杏娘,我去前头瞧瞧去了啊。”小缃转身欲往外头走。转头时,她又瞥了一眼银钗。
杏娘“嗯”了一声,捧起茶杯抿了口热茶,见她转身,又叮嘱道:“出去别跟人提起。”
“理会得。”小缃一边笑吟吟地回应,一边急匆匆地踅出了外门。
杏娘落下茶杯,起身解下帷幌,欲待更衣。听着小缃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她方才移步奁镜前,复又端详起那个银钗乌漆锦盒来。
直觉告诉她,这不是一场恶作剧。
可她将这银钗仔仔细细看了个遍,也没有看出什么门道。她还数了数钗脚上的竹节,每股九节,共十八节。每一节,她都认真检查过,均未发现什么异样。正当她怪自己多心时,她恍然瞥见了粉盒上的那个乌漆锦盒。
然而,银钗就是那么一支银钗,锦盒也就是那么一只锦盒,都是再寻常不过的物件儿。杏娘在心底长叹了口气,不免有些懊丧。转身见奁台上自己那个心爱的粉盒下压着梳子,她顿然有悟。
“盒底有梳(书)?”
她急忙翻转那个乌漆锦盒,移至灯下,可那锦盒之下哪有什么字,连一般的木质纹路都不见一条,只有一抹失望的颜色印在杏娘那如水的双眸之中。
长叹一声后,她将银钗放回了锦盒之中,决定不再理会。然,偏偏就在此时,她却看到锦盒底下慢慢地“长”出了几行字来。
她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眼花,也没有做梦,盒底下果然生出了两行蝇头小字。她实在不知道这几行字是从何生出来的,方才还空无一字的盒底怎的这时有这些文字?
不过眼下,她也顾不得那么多,睁大眼睛,细细地辨识起了上头的那两行文字。览毕,杏娘怔然不语,眼眶里却有一种比西湖水还澄澈的液体在缓缓流淌着。西湖水是冰凉的,但这种液体却是滚烫的。
正当她兀自神伤之时,门外的脚步声也渐渐密集起来。杏娘听得出来,其中走在前首的那个人的脚步声明明已显露出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疲弱,却还要走的那般着急。她赶紧放下锦盒,抹去眼角的泪痕,勾起帷幌,预备出门相迎。可还没等她走到门口,那人便已先迈步进来。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