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北风一阵紧似一阵,绵绵不绝地从窗缝中钻了进来,虽说已过了正月十五,可到底还是在正月里,稀稀落落的鞭炮声伴随着呼啸的风声一道传了过来,却给人说不出的凄冷。
“叩叩叩”有人轻轻敲着房门,扶罗问道:“哪一位?”
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身穿粗布衣衫,头上插着一支铜钗,手托着一个朱漆木盘,推门走了进来,“两位,请用点点心吧。”说完,把那木盘放在桌子上,径直走了出去。
甫君凌微微皱了皱眉头,扶罗倒是不以为杵,在那个女孩子身后追了一句:“多谢这位姐姐。”
扶罗细细瞧了瞧那木盘,盘中搁着两碗细米粥,她端起一碗递给甫君凌:“凌哥哥,你吃点吧。”
甫君凌摇摇头,扶罗轻声笑着:“凌哥哥,那女孩子只是个乡下丫头,估计也不懂什么礼数,你不必跟她一般见识。”
“我怎会计较这些,我只是担心李成霍,戌时都过了一半了,他怎么还没回来。”
三日前,北府军在怀朔大破酋兹军队,酋兹军元帅满屈被当场击杀,酋兹军几乎全军覆没,只有不足两千人逃了回去,这一仗酋兹元气大伤,至少二十年内无法再南下侵扰大周。
第二日,甫琛就命甫君凌趁着怀朔百姓返回城中之际,在混乱中躲过了黑骑军的监视,与扶罗两人昼夜兼程,一路疾驰,终于在今日下午赶回了雒邑。
两人事先商量过,为免一进城就被人盯上,两人并未回城,反而直奔上次收留灵轵二老的李成霍的山庄,一来他只是个平头百姓,与朝中百官皆无干系,自然不会出卖两人行踪。再者两人也需要一个人去城中探探底细。
甫君凌在雒邑城中是名门公子,只怕一进城就会被政敌盯上,扶罗则是忌惮几乎无处不在的凌云盟的人,算来算去,李成霍倒真是个好人选。
李成霍是个热心肠的汉子,对当年灵轵二老的救命之恩铭记肺腑,恨不得以性命想报,这等毫无危险之事自然不会推辞,当即命人安排两人住下,自己则快马加鞭地赶去了雒邑城。
扶罗放下粥碗,屋中的烛火轻轻跳了两下,她转头望去,烛泪缓缓垂下,拿起了烛台旁的一双小铁筷,挟下烛心。见甫君凌仍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模样,知他不仅担忧雒邑中的母亲,更是挂念还在怀朔与黑骑军周旋的父亲,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只好在他身边坐下,拉着他的手,轻轻地道:“凌哥哥,你放心,北府军大获全胜,士气大振,短期内黑骑军不敢轻举妄动的。”
“哼,黑骑军就算要妄动,我们北府军也不会怕了他们,单凭战力,北府军只要出动一半兵力就足以把黑骑军灭了。”甫君凌不屑的口气中充满了冷傲,只是又瞬间冷了下来,“怕只怕黑骑军使下作手段,假传圣旨,命令北府军缴械,那就糟了。”
扶罗听他的口气虽有些狂妄,可却打心底承认他说的是事实,心中也有几分惴惴不安,惋惜地道:“如果甫叔叔能跟我们一道回来就好了。”
甫君凌叹了一口气,“父亲是奉陛下之命到怀朔御敌的,没有陛下的圣旨绝不能擅自返回,否则会被严惩不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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