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亲?!”
还没等通译把梅慎行的话说给众人听,郅都腾地一下站起身来,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问。
扶罗也是大吃一惊,仿佛顶头响了个焦雷,把她炸了个头昏眼花,瞠目结舌。
今天晚上的怪事一件接着一件,令她都不由自主地怀疑,自己是否还在沉睡中,才做了这等莫名其妙的怪梦。
可这件事跟她到底没有太大干系,扶罗很快冷静下来,此时通译早就把话传给了众人,除了大周使者团,其余多数人都是惊诧至极,只有鲜于裒与乌贪訾两人神色值得玩味。
鲜于裒面色沉静如水,只是紧紧盯着梅慎行,似乎在琢磨他是真的要给自己的儿子提亲,还是仅仅跟自己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乌贪訾则是低垂着头,一派云清风淡,好像这件事只是别人的家事,与他全然无关系。
不对,这绝对不对。
扶罗暗暗沉思了片刻,遽然明白了,其余人或许不知大周使者的来意,可父王跟乌贪訾叔叔必定心知肚明,说不准大周使者的突然到访,就是双方暗中商量好的。
鲜于裒淡然一笑:“梅大人说笑了,犬子的婚事怎敢惊动大周皇帝?”
梅慎行见对方一派不冷不热的架势,倒也不以为杵,“如此大事,陛下亲托,我区区一介侍郎,怎敢随意说笑?”
鲜于裒好似突然来了兴致,“如此说来,不知大周皇帝打算把何人许给犬子?”
“郅都王子身为乌弋单于的独子,等闲的女子自然不能与之匹配,”梅慎行上上下下打量郅都,似乎颇为满意,“自然要大周的公主才能配的上郅都王子这般人才。”
大周公主?
扶罗暗暗吃惊,这几百年来,大周人素来把乌弋视为不受教化的蛮夷之地,好生瞧不起,更别提大周朝堂上的皇族亲贵,估计就算自家的女儿一生嫁不出去,也绝不会送来乌弋的。可这次大周的皇帝居然要把公主嫁来乌弋,这也大大出乎扶罗的预料。
这中间到底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呢?
果然,通译刚把梅慎行的话说完,整个帐子内就响起一片抽气声,素古延语气冷冽地问道:“这几百年来,大周公主从不曾下嫁来我们乌弋,不知此次忽然青眼有加,到底为了什么?”
这话问到了每个人的心坎上,就连郅都和扶罗,虽然厌恶素古延,也不得不承认,这其实也是他们迫切想知道的。
梅慎行不慌不忙地道:“我朝陛下想来重视跟乌弋的情义,此次把公主南嫁,也是发愿贵我两国结为秦晋之好,永为兄弟之邦。”
扶罗心中嗤笑不止,这个梅慎行倒真真不愧是礼部侍郎,这种官面上的堂皇话简直张口就来,说的是一个义正言辞,偏偏越是这种话,越是让人无法反驳,众人即使再不相信,也不好公然出言驳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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