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青鸾说,黄雀儿姑娘第一次大选魁首时,是凭着她独创的舞蹈九雀翎技惊四座,她那年才十五岁。有人说,若是那场舞没有乐师陆机的琴音伴奏,她那一曲舞也不算无可比拟。更有人说,黄雀儿与陆机是千金难觅的知音。黄雀儿一舞倾城成就了陆机,陆机的雅韵琴音也成全了黄雀儿。”
我讲述的时候,眼神是盯着陆机的,他的琴如云兴起、如雪飘飞,一如往昔的悠扬灵动,我便接着说:“可惜红颜薄命罢了!坊间最善舞的女子香消玉殒,一场大雪彻骨寒,陆机从此销声匿迹。听说,那女子,死得特别惨……”
我停下来,想看陆机的反应,他终于停了手里的琴,抬头瞧我,曾经那些事不关己的寂落目光不见了,里面满是不解与埋怨。
我不想旧事重提,但我不想每日坐在这里吹风喝茶听琴,再做无用功。
“听闻,黄雀儿乃是被都统领的儿子迫害而亡,行将就木的时候,还要受抽筋剥骨之痛。那都统领的儿子,可是你陆机的朋友吧?”
我说出每一个字,都是在用刀掀我自己的伤口,那份恨不得咬舌自尽却不能的痛楚,如今想来,汗毛还会竖起来,可如果不用这件事刺激陆机,他会把他知道的事情带进坟墓里。
“和你相关的人,怎么都这么惨!”我故意这般说,“难道就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陆机终于起身,朝我走过来,他低头审视我,眼里飘了层雾,他问:“公主殿下怎知晓这些?”
“自然是青鸾讲给我的!”
陆机还盯着我,我知道有些细节他可能未必会告知青鸾,不过无妨。
我嗤笑道:“黄雀儿好歹也是名冠承国的女子,她的故去可是轰动一时,更何况,世上本没有不透风的墙。”
“师叔,关于这个传言,侄儿也有所耳闻。”李叔夜帮我解围,他又转头看向我,轻声细语地道,“翊儿,以后莫要再提及此事了。”
虽是指责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确实温温润润的,微风送来茶香,淡淡的。
“哦。”
我应了声,心知不这么说,陆机的心理防线什么时候才能攻破啊!
陆机透骨酸心地抽动了下几下嘴唇,他落在我身上的目光里探寻的意味极强,我也直面他的审视,他就算把两只眼睛瞅瞎了,也猜不到我就是黄雀儿。
“师叔祖,您可想好了?”我拄着胳膊抬头盯着陆机,冲他眨了眨眼睛,言笑自如。
陆机眼神复杂,他抬头看向头顶的一方天空,鼻子抽吸了几下,转身摇摇晃晃地进了屋。
“唉!这嘴比石头都硬!”我心头气馁,对李叔夜说,“师父,要不您把他带回大理寺?也免得您山上山下来回折腾了。”
我起身,李叔夜也站了起来,与我一同往禅房外走,他低声道:“那不就见不到翊儿了?”
我白了他一眼,却听他道:“夜游不利于养病。”
哦,他是宁可折腾自己,也要叫我老老实实呆在山上的意思。
他又道:“师父心疼。”
我撇撇嘴:“师父您正经一点,不要和师叔祖学,他年轻时候可是欠了一屁股情债呢!”
“你又知道了?”李叔夜挑眉问,“青鸾怎么什么事情都讲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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