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回溪水边的大石上,又吹了几曲,修则舞剑配合我,一下午的时间消磨得倒是快。
夜里,我又失眠了,今日该是慕容烟岚进东宫的日子,云霁寒这回真的左拥右抱了,一边是镇远将军,手握重兵,一边是丞相,自己的亲舅舅,他是选择和皇帝一样的制衡之术,还是……
前朝后宫,处处都是戏,不知道谁的演技更胜一筹。
“铛!”禅房外传来刀剑碰撞之声,我心道不妙,忙出门去看,只见修和一个黑衣人正缠斗在一起,修剑剑凌厉带有杀气,那黑影一味躲闪,以守为攻,没有与他多做纠缠之意。
我疾声喝止:“修!住手!”
修瞥了我一眼,收了剑。
我对修说:“是熟人!”
修有些诧异,却还是退到我身后,李叔夜缓步走向我,眼神落在修身上,道:“又是云霁寒的一条狗。”
“他是我的侍卫。”我用身子挡住了修,把我这个字咬得重一点,意思就是我相信修。
李叔夜顿足,抬头看向天上明星,他银色的面具散着冷冽的寒光。
“师父深夜前来,有什么事?”我抱了抱胳膊,刚才出来的匆忙,没有穿披风,见他不说话,抬头看星星,我说,“无事我进屋了。”
“有事。”他摘下面具,冲我和煦地笑了,他说:“翊儿,为师需要你帮忙。”
我挑眉,笑着说:“我不答应。”
“为师还没说是什么事。”李叔夜上前抓我胳膊,被我无情甩开。
我说:“师父你这高智商灵长类都解决不了的问题,我也解决不了。”
李叔夜听得似懂非懂,但他还是又要重新过来拉我,这一次我还没有躲,修便突然立在我和李叔夜中间,把我挡在他身后,手里的剑又出了鞘。
李叔夜只能自讨没趣地把手放下,把手里的面具重新戴好,说:“那日,是我喝醉了,翊儿,你不要怕我。”
说完,他便飞身离开。
我咬咬牙,进屋钻进了被子,夜里凉气侵人,暖了许久,我也没有从那份揪心的冷中缓过来。云霁寒还没出京,四皇子就迫不及待了吗?他们要做什么我不知,但李叔夜所说的那个忙,我不会帮。
“修。”我唤了声,修进了屋,只站在门口,我嘱咐他,“今夜的事,帮我保密。”
他冲我拱手,然后又默然离开。
这话我也对春华、秋实说过,可她们还是把一切都讲给云霁寒听。希望这个人,是例外吧。
翌日,我强迫自己早早爬起来,梳洗完毕后,我便带着春华和修一同下了山,城门口,为黑鹰军送行的百姓把街道围得水泄不通,我们找了一处酒家的二楼,站在制高点上,我静静等候他出现。
楼下的喧闹声都与我无关,我把眼神落在拐角处,直到看到了黑羽的头,眼睛都亮了起来,云霁寒在队伍前面,他威武的身材被包裹在黑色盔甲之下,腰间的佩剑随着马背上的颠簸摆动,他气定神闲又颇具威严,这不怒自威的神色与衣着装扮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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