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橙这孩子也真是,自己读了点医书,跟着父亲学了几天,就敢背着医药箱去救人,也不知道是哪来的胆子。
小推车里还有一大包医书,都是宋秀致的父亲宋荫卿留下来的,为了保存这些书,宋秀致也算费尽了苦心。
宋荫卿在医术上很有一套,算是县里的名医,当医生的,其实很有点好处,不管时代怎么变迁,人吃五谷杂粮总是要生病的,遇到无理医闹的时候是有,可是大部分的病人,还是有着感恩之心的。
就算不为感恩,也总得考虑万一再次生病,到时候还用得着好医生,一边想着这些事情,宋秀致手上没停,去搬车里的东西。
喻兰川向来沉稳,并没跟着去看热闹,有支书跟着,田橙肯定不会有事。
这会儿鸡窝也修好了,他把手头的工具整理放好,又去帮着宋秀致从车上往下搬东西。
半车柴禾搬到墙边摞着,柴禾底下还有些针头线脑之类的零碎杂物,剩下的,就是用厚厚的牛皮纸和油布包着的书了。
王学礼在院子里闲着没事,也来帮忙,宋秀致放下针线笸箩,见他去拿那捆书,脸色一变,抢上前几步:“我来我来,不麻烦领导了。”
王学礼尴尬地缩回了手,喻兰川过来解围,把捆扎得结结实实的旧牛皮纸包提了起来:“我来,王叔你歇着。”
宋秀致嘴唇动了动,到底没好意思再次抢下来,她回过神来,也觉得自己刚才有点太小心了,道歉的话又说不出口,退开几步进屋里去了。
东西不多,很快就搬完了,喻兰川去自家柴垛上抽了些柴禾,招呼田野:“走,回去烧一炉子火,看看你堂子哥的手艺怎么样,要是不行的话,就不让他给我家抹炉子。”
田野哈哈地笑了起来,随手拉了王学礼:“叔叔,去我家暖一会儿,支书伯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他身上还穿着王学礼的大棉袄呢,又厚又大特别的暖和,小孩子嘛,别人对他好不好,他可知道呢,拉着王学礼就回家。
田金枝站在旁边,看着喻兰川旁若无人地做事,旁若无人地进屋,既没正眼瞧一瞧她,进屋也都没让一让她,心里的委屈就忍不住了。
她恨恨地跺脚,看看自己一身光鲜的打扮,觉得自己长得也挺漂亮,这人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儿,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呢,想了半天,终究是没好意思跟进去,跺了跺脚走了。
喻兰川自然懒得理会她的怨念,跟田野进屋烧火,因为炉子太湿的缘故,开始时火势很小,慢慢地烧旺以后,灶膛里的红泥很快地就冒出丝丝白气,里屋的火墙也热乎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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