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别怕,明天我上后山多拾点柴禾,烧一锅热水就能把衣服拿起来,你别担心。”
田橙忽然就坐了起来,身上疼得厉害,她忍不住一咧嘴,把田野吓了一跳:“姐你慢点,不是头晕么?”
田橙没回答,她的头晕得厉害,然而脑子却无比的清醒,她摇了摇弟弟的手:“没事,小弟,你想不想和他们分开?”
田野打了个哆嗦,似乎意识到什么:“分开?和谁分开?”
田橙很是兴奋:“和奶奶三爹他们分家呀!”
小少年立刻就欢喜起来:“好呀,这样我挣的工分就归咱们自己了,娘也能吃上稠饭了!”
分了家的话,娘和姐姐就不用每天上整工,还要喂猪喂鸡做饭扫院子收拾家洗衣服,吃饭的时候,却只有清得见底的糊糊汤。
然而只是一瞬,他又蔫了,还有几分害怕:“不可能的姐,奶奶会打死我们的。”
“你看着吧,姐自有办法!”田橙信心十足,笑着摸了摸弟弟的脑袋瓜儿:“走,咱们去柴垛上拿点柴禾,把这屋里的炉子烧起来!”
外面的气温零下十几度,屋子里却不烧柴禾,这样真的要把人冻坏的,事实上前世的她,就是因为受寒太过,腿脚落下了毛病。
田野畏缩着不敢去,使劲地拉着田橙不让她下地:“姐,不行的,奶发现了会骂的,说不定还要打你。”
田橙蹙起眉头:“可姐头晕,在外面冻了这么长时间,身上冷得不行,哎呀不行了,我怕是要发烧了!”
一见姐姐这样,田野立即就急了:“那姐你躺着不要出去,我去拿柴禾!”奶要骂要打,都冲我来,姐就不用受罪了。
田橙看看他那苍白小脸儿,咬着嘴唇一副惊吓过度畏畏缩缩的样子,可还是要替她出去拿柴禾,心里就一阵阵的,又是酸又是热。
她的好弟弟,被奶奶和姑姑打怕了也打怂了的弟弟,胆小如鼠,走路贴着墙根,被村里的孩子欺负都不敢还口的弟弟,因为怕她冷,冒着挨奶奶揍的危险,要去家里的柴禾垛上拿柴禾。
可是,这一垛的柴禾,有一大半都是她们娘儿三个,一年到头不停歇地,从山上拣回来的呀。
为什么正屋的烟囱里一天到晚地冒着烟,烧得暖烘烘的,她们的小西屋里,就连一根柴禾都不能烧呢?
田橙抓着弟弟的手,翻身下炕穿鞋:“没事,姐跟你一起去。”
姐弟俩个出了门,外面比屋里更冷,田野紧了紧衣襟,跟田橙说了声我来,小跑着去柴禾垛跟前,小手快速地抽了几根柴禾,抱着就往回跑。
他就像一只小耗子似的,拉着几根长长短短的柴禾,畏畏缩缩又迅疾无比地跑了回来,低声喊田橙:“姐,快进屋,别被奶看见了!”
田橙又是鼻子一酸,推开屋门,让弟弟先进去,她随后也进去了。
田野放下柴禾,如释重负:“真好,没被奶发现,姐你等着,我去灶房铲点火。”
出去走了几步,田橙头晕得厉害,也只能由着弟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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