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忙重新把绷带缠好,不得不说,那吓到她了。
她突然意识着什么,在整个房间发了狂似的寻找她的外套。衣架、沙发、橱柜、床底全都没有,她打开房间门,楼道里刺眼的吊灯让她一瞬间难以从刚才昏暗的环境中挣脱。
她恍神许久,才慢慢走出房间,走进了走廊。
走廊铺满的红色地毯比房间里的要更加柔软。她小心翼翼地踱着步,看着天井中这从天而降的巨大宝石吊灯,美得令她震撼。
透过围栏,她可以轻而易举地看到楼下厅堂里的气派景象。燃烧的炉火,镶嵌着金丝的壁纸,活灵活现的雕塑,馆藏的油画,看似柔软至极的毛毯和带着流苏的头枕如同七歪八扭的人偶歪倒在有着精致刺绣沙发上。
长长的楠木茶几上,放着一杯热茶,还冒着淡淡的白气,坐在这儿的人应该离开没多久。
她冲向走廊尽头,准备踏过那漆这暗红色的木质旋转楼梯走下楼去,却被一个声音扼住。
“感觉怎么样?”
一个穿着衬衫的男人从厨房走出,手里端着与茶几上一样的一杯热茶。
他苍白的皮肤与背后棕褐色的壁纸格格不入,显得太过刺眼,像是天使的圣光。而他两条黑色的背带搭在他两个肩膀,却又像是束缚住恶魔翅膀的诅咒。
“你是谁?”
安赫尔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坐在离女孩比较远的那个沙发上,然后把手中的热茶放在茶几的另一端。
“我希望你觉得好一些了。”他伸手指向那杯茶,“喝点东西吧,高良姜茶,会让身体觉得暖一些。”
女孩则仿佛被封印在了楼梯上,眼神中透露出质疑,没有丝毫想要靠近的意思。
“我的外套在哪里?”
“丢掉了。”
“什么?!”
女孩惊讶极了,不自觉向下迈了两步,很快却又被安赫尔身上的骇人气质逼退。
“我的书……”
“哦。”安赫尔喝了一口茶,轻舐唇上残存的茶水,伸手打开沙发一旁的茶几柜门,“如果你说的是这个的话。”
他从柜中把一本看似有些破旧的书——厚厚的牛皮包封让它看起来更像是某种宝典——拿到自己面前。
“把它给我!”
当然,他还没来得及翻开,那个女孩便已经冲到他面前,一把夺走了书。
她紧紧抱着那本书,连连倒退到与安赫尔保持两米距离才停下,眼神还不忘警惕地锁定着他。
“哈。”安赫尔觉得有趣。
他别过头,又喝了一口茶水,就像在品尝美酒一般优雅。
女孩这些低下头,看了一眼这本叫做《地…辞典》的书,这是她从那场要命的大火中,唯一找到的东西。
它从大火中幸免,几乎可以被称为奇迹,但是它破损的封面已经让女孩无法辨别出这本书曾经的样貌甚至是它完整的名字。
无论怎样,这是父亲的书,这是她与父亲仅剩的联系。
女孩翻看检查着书籍,朝安赫尔没好气地说道,“这本书,你没有读吧?”
安赫尔不置可否地摇摇头,“抱歉,我对那种怪里怪气的东西不感兴趣。”
女孩半信半疑,想把书收起,奈何自己身上没有口袋,而这件肮脏的裙子,也似乎并不该继续穿在她的身上。
“你是谁?”
女孩再次问安赫尔。
“是一个把被狼咬伤的你从冰雪坟墓中解救出来的人。”
安赫尔转过头,女孩依旧一眼怒气地望着他,仿佛他反而是那个害了她的人。
这种眼神让安赫尔感到反胃,就好像让他看到了曾经那无数双把他逼出家门的红色眼睛。
“哦……看起来你的身体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安赫尔握紧茶杯,侧身伸出胳膊,手指指向那扇气派的黑色铁门,“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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