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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如水,夜风刺骨。
待到鹊构桥时人们已提着灯散去大半。
本一路上妁川都在想,这李家大小姐算不算是自作自受?
李和月也算是青州的一大人物,从小娇纵蛮横臭名昭著,坊间关于她的负面传闻比如杀人放火什么的也是数不胜数。
可奈何这样一个女人竟是青州首富独女?虽说这李家老爷也在两年前病逝,但这毕竟家大业大的,自然依旧是目中无人也无人能管了。
无人能管,但老天爷管,人们只道是这老天一长眼,便让她不长眼掉河里去了。
流水潺潺,遥遥望去河岸浅水中确实有一鹅黄身形的东西。
是喜欢鹅黄色衣裙的李家大小姐李和月,尸身已经胀烂,身上爬满蠕动的蛆,有蚊蝇萦绕在周围。
“这可真是报应啊!老天终于开眼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可不是,以前没人敢管她李和月,活活被打残打伤的人可是有苦无处诉啊!”
“你说的这些算什么,我隔壁那户卖药的铺子不知哪里得罪了她硬生生一家四口被她给活活打死了!”
“她还烧了东市西角巷福神破庙呢,那里面住了多少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啊……”
“不是说她之前在永街神井里投毒吗?”
“她李和月多狠,自己亲爹都毒死了……”
“……”
“这些子话到底有无根据啊?谁亲眼目睹过?”妁川在一旁听着这些越来越离谱的言论不禁默默插话八卦着:“不都是些坊间传言吗?”
虽李和月的名声一直不大好,却也料不到人们给她定的罪行是这般千奇百怪。
路人哂笑:“小姑娘,我们这么说自然是有凭有据的,你是没见过她当街打死人的样子才这般问吧?坊间传言虽然不全是真的,但是既然这事赖在她身上,她就一定脱不了干系。”
“她活着的时候有钱有势没人敢说,死了可还不准我们议论了?”
“是啊是啊!”
“你看她都在水里发臭了都没人来收尸,连她那所谓恩爱有加的丈夫都不管她了,你说她有多招人厌?”
“就是就是!”旁人一一附和。
这么一说又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李和月生前的恶行虽多,但反抗声微乎其微。这原因嘛是三年前她当街打死了一个叫她过街老鼠的小孩儿,事后李和月仅仅是在衙门前往跪在地上的孩子父母撒了一把银子就了事了。
这事当时闹得虽大,却也散得快,毕竟有钱就能让人紧闭双眼看不见紧闭嘴巴说不出。
感觉到不明用胳膊肘碰了碰自己,妁川反应过来看,便见他示意她看河边去。
只见一缥缈人影从李和月腐烂的尸身中抽离,慢慢爬上了岸。
那是李和月的魂魄。
只见其慢慢顺着岸边走,边走边望,四处张望着寻找什么,最后却对上了妁川的眼。
她双眸深邃,是疑惑无辜,是惊讶失望。
……
回去时不明走在妁川前面,皎白月光拉长了他的影子。
妁川边走边踩他的影子。
“你说这李大小姐做的那些缺德事得下几层地狱?”
妁川只答非所问:“李和月那身黄色的裙子真好看。”
……
那晚妁川恍恍惚惚回到店里,正收拾着落了一桌的金桂花叶,无意间抬头晃见门口一窈窕鹅黄身影。
本以为是花了眼,定睛去看。
是李和月。
她道:“我不知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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