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琈等人服侍皇后装束了一番后一同去慈宁宫,皇后坐在凤辇上,玉琈在下跟着,主仆皆是提心吊胆,皇后入宫多年,为人处世一向平易近人,众人称赞。却独独入不了皇太后的眼,虽有孝贤皇后珠玉在前,可皇后这些年做得并无过分之处,虽不求太后珍爱,却也不想被她厌弃至此,她心里对太后也是惧怕
慈宁宫—
太后坐在软榻上,从奶娘手内接过昨晚刚刚出生的十一阿哥逗弄着,听得太监通传,抬眼便看见皇后由玉琈搀着,皇后对太后费力行了礼
“臣妾给皇额娘请安”
太后面上波澜不惊,她开口道
“快坐着吧”
皇后便由玉琈搀着落了坐
“谢皇额娘”
她换上了一件粉色镶边的浅黄色对襟旗装,太后看向她有些苍白的脸庞
“身子这样重,哀家还让你来,着实为难你了”
皇后闻言低下头
“皇额娘言重了,额娘有事吩咐便是”
太后看着怀里的十一阿哥,刚刚出生的小婴儿还未睁开眼睛,被包在襁褓里,脸蛋儿红红的
“昨夜辛苦皇后了,哀家听闻,皇帝冲动是皇后拦住了”
“这孩子生的可爱,必是个有福气的,皇后也要争气,为我大清开枝散叶”
皇后笑道
“皇额娘哪里话,臣妾只是尽了本分”
太后将孩子递给身侧奶娘嬷嬷
“哀家今天让你来,并无事吩咐,只是有一事,要问问皇后”
皇后闻言心内一抖,只见太后挥挥手,奶娘接过小阿哥一众伺候的人皆都退下
她抬眼看到崔嬷嬷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只在太后耳边低语几句,太后就变了脸色,皇后也只是一瞬就明白了过来,崔嬷嬷去景仁宫,名为召见自己,实为打探虚实,榕鸢昨晚出宫,太后必定有所察觉,今日召自己前来,乃是兴师问罪,她心内便再也没有方才的惊慌,东窗事发,她无所辩驳。
崔嬷嬷言罢便俯身退了出去,她伺候太后多年,此刻都让她退了下去。
只见太后冷冷对着皇后身侧的玉琈道
“你也出去”
玉琈不放心的看看皇后,皇后勉强点了点头,她才缓缓退了出去
宫殿内独独剩下太后和皇后二人
皇后捏紧了手指,听她威严的声音传来
“荣嘉进宫多日鲜来慈宁宫问安,眼里还有没有哀家这个太后?”
皇后不知如何答话,听太后又道
“不愿问安,私自出宫是不是也不必请示,她当宫里是什么地方”
皇后急忙开口
“皇额娘息怒,臣妾回头让她来请罪”
太后见她如此,冷笑道
“请罪?而今找得到人么”
皇后抬起头来看着她
太后对着屏风后道
“出来”
只见两个侍卫打扮的人出来跪下道
“微臣参见太后,皇后”
太后将身子倚到椅子上,她揉了揉眉心
“说吧,将你昨夜的情形告诉皇后”
那侍卫抱拳道
“是,微臣昨夜当值,深夜一辆马车出宫,亮的是和亲王府的令牌,微臣觉得蹊跷,正想查看,却见荣嘉公主从马车出来,说是要回道观去陪伴太妃去的,可马车出了宫门,微臣仿佛听见了男子声音”
太后看了一眼皇后,见她面如土色,丝毫不心疼,她又对另一个人道
“你来说”
那侍卫看了皇后一眼,回禀道
“奴才是监牢看守犯人的,今早牢狱内死了一个犯人,是数月前捉进来的白莲教徒,姓柳,可奴才觉得蹊跷,传人查看了才知道是死尸,并非是前些日子的犯人”
太后冷冷笑道
“哀家不信有这样多的巧合,荣嘉私自出宫,今早就死了个犯人?皇后,你可有话说”
皇后闻言,连忙起身,奈何身旁无人搀扶,只得自己堪堪扶着肚子跪下
“臣妾知罪”
太后闻言气急,那两个侍卫见此便急忙退下。
只见太后怒气冲冲,她指着皇后道
“哀家当真不该心软让皇帝立你为后,昨夜他们漏夜出逃居然还带着和亲王府的令牌,你勾搭和亲王,私自放走逆徒刺客,弃皇帝安危不顾”
太后指着她骂,手上的珠串晃的叮当作响,皇后见此低下头去
“臣妾知错,可此事是荣嘉与臣妾所为,与和亲王府无关,求太后明察”
太后见她如此袒护弘昼,气不打一处来,当年皇帝娶她,自己就百般不愿,弘昼的遗属,身后父亲又早早战死,再无势力,可皇帝铁了心非要娶她,还匡扶为后,弘昼回来,全天下都在看皇家的笑话,她怒道
“无关?无关怎会有和亲王的令牌出宫?当年那档子腌臜事,哀家不愿提起,你身为六宫之主,却与王亲贵胄纠缠不清,还做出这等冒犯宫规之事,如今事发,竟还一心袒护,你,你将皇帝置于何地”
她越说越气,皇后当年与弘昼的旧事在她心中憋了许久,一时连着当年之事一起骂了
皇后虽是觉得太后句句刺耳,却也不得不认罚
“臣妾自知有罪,甘愿受罚,望太后不要牵连他人”
太后愤怒至极,手狠狠一拍桌子,顷刻间杯盏全部翻到在地上。
皇后大气不敢出一声,只得低着头认错。
太后对外高声道
“清漪,去请皇帝来”
崔嬷嬷听到了太后的吩咐面色为难,见太后气急,也不敢耽误,吩咐宫女便急急的去了。
太后冷哼一声站了起来,缓缓走至皇后身前,扳起她的脸
“哀家要让皇帝好好看看,他不顾哀家,执意要立的皇后是如何做六宫表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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