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背过手开口道
“你若是敢对榕鸢有半分不好,本王有的是办法让你再回牢狱”
柳辰奕抱拳俯下身道
“请娘娘和王爷尽管放心,草民定当爱护她一生一世”
皇后向前一步,抚了抚荣嘉的发髻
“鸢儿,如今终于要飞走了”
荣嘉的眼泪又扑簌簌的掉了下来,皇后温柔的用指腹给她擦去
“方才我已经同你说过,这样好的日子,不可再掉泪了”
荣嘉哽咽开口
“鸢儿舍不得皇嫂”
皇后听到荣嘉这句话也掉了眼泪,她低下头来,掏出一沓银票笑道
“好了好了,怎么还像小孩子,这些东西,是本宫平日里的月例攒下的,你且拿着,开间小铺子,再不济,买几亩田,男耕女织,可好不好?”
荣嘉接过点了点头又滚下几滴眼泪
弘昼开口道
“时候快晚了,快些上路吧”
荣嘉扭头扑到弘昼怀里,这个哥哥,自小就护着自己任意妄为,他从小就荒唐,反倒比别的哥哥带自己玩的多,荣嘉想到日后再难相见,自己身为人女,未能在额娘面前尽孝
“五哥,鸢儿要走了,鸢儿不孝,请五哥来日好好照顾额娘”
弘昼眼圈也有些发红,他拍了拍榕鸢的头发道
“傻丫头,快走吧”
柳辰奕抱拳对弘昼点了点头,而后牵起荣嘉的手向午门跑去。
自此之后,这世间再无荣嘉公主,只有榕鸢。会有柳晨亦鞍前马后护她周全,而不是皇后一人为她担惊受怕。
一生一世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
皇后看着消失的二人终于掉下泪来,她想擦掉这满脸的泪水,却发现忘记带手帕,抬头看见弘昼递来一方汗巾,皇后接过擦了擦泪水,弘昼却又拿了过去,皇后疑惑的看向他
弘昼将汗巾叠好放进怀里道
“宫中规矩严谨,皇嫂若是带着男人汗巾子,怕是会被人误会”
皇后点点头,她站了好一会儿才扭头回宫,长舒出一口气,这么久没有动静,想来马车已经出了宫门,天亮之前,就能离开京都。
弘昼对皇后道
“更深露重,臣弟送皇嫂回去吧”
皇后本欲拒绝,可看了看周围也是诡森森的瘆人,便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二人缓缓走在黑暗的甬道上,皇后走在前边,弘昼看向她的身影,想起幼时,都是自己走在前边,任她在后面追着也从不回头。
皇后听他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臣弟有一言想问皇嫂,鸢儿并非皇兄嫡亲妹,亲额娘被废冷宫数年,养母又不在宫中,还与太后不睦,皇嫂为何要舍命帮她”
皇后心情本就有些悲伤,如今听他这样说话很是烦躁,冷笑道
“怎么王爷认为,本宫帮人必定要有利可图么?“
弘昼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并不是是这个意思
“我…….”
皇后抬起头来,仿佛想起旧事
“本宫还记得初见鸢儿那年,她才九岁,如今她已过二十,在本宫身边这些年,与我早已情同姐妹,当年榕鸢的事,我也是明白的,本宫只觉得鸢儿像极了当年的我,只是本宫终究不及她”
皇后的语气充满歉意,她没有荣嘉这样坚决的心,也没有毅然等待的勇气,是她毁了约上了宝亲王府的花轿。只是她这样的脾气若想说出一句抱歉实属不易。
弘昼听了皇后这番话,明白她的意思,只觉心内酸涩无比
“后来今上登基,入了宫,宫里的长夜漫漫,这些年,若无鸢儿在身边陪伴,本宫的日子怕是熬不下去,这份情谊,不能用利弊来衡量”
弘昼却担忧看向她道
“如今鸢儿走了,你怎么办呢”
“是又如何,本宫习惯了”皇后语罢,忽觉腹中的孩子动了一下,似是在不满她的话,皇后抚上腹部停下脚步道
“何况,如今与从前不同.”
弘昼看着她的背影苦涩笑笑,似是自言自语喃喃道
“其实有时本王也是佩服榕鸢,她一个弱女子,竟有那样的勇气去救心爱之人远走高飞,而我身为七尺男儿,却无法……”
皇后听到了他的话,急忙打断
“王爷行事荒唐,这样的话,本宫就当没有听到过,往后不必再说了”
弘昼便也不再言语
皇后叹了口气道
“前面就是景仁宫了,王爷请回吧”
弘昼看着她,叹息一声,提袍向回走去
皇后回到了景仁宫,方才卸下斗篷,听得玉琈通传道
“禀娘娘,嘉贵妃娘娘作动,怕是要生了,万岁爷已经赶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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