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掰了掰手指头算道
“您只比我虚长七岁,那时候臣妾已经上书房了”
细小的雪絮飘来飘去,黏在皇后的头发上,乾隆伸手抚了抚
“自你嫁于朕,已经整整二十个年头了”
皇后抬起头来,明明嫁给他已经二十年了,可是为何,自己仿佛一点才刚刚了解他,才真正的感觉到他是自己的丈夫,皇后不说话只看着他坚毅的侧脸,轮廓分明
“知道朕为何带你来这吗?”
皇后点了点头
“臣妾知道”
乾隆低头将她拥入怀中低声笑了
“你知道什么?”
皇后伸出双手来搂住他的腰
“知道皇上对我好”
乾隆伸出手来拂上她冻的有些发凉的脸庞
“朕从未带人来过这里”
他闭了闭眼睛在皇后耳边道
“景娴,初初娶你,旁人只道皇命难违,如今朕也不怕告诉你,当日是朕求了皇阿玛将你赐给我,虽是答应不了你正妻之位,可朕是真的想好好照顾你,你还记得那年,你对孝敬宪皇后说的话么”
皇后在他怀里觉得有些暖和,听他这样问,一时头晕了
“什么话?”
乾隆吻了吻她的眼睫,一枚笑笑的雪花落到了皇后的眼睫上,乾隆亲自把它吻掉
“便是那次她问你可有意中人”
皇后脑中忽然想起那年景仁宫,那年还是姑母的景仁宫,姑母第一次问道她的婚事,而小小的景娴答道
“我的夫君,若做学问则为圣贤,若动刀兵则是名将,若君临天下则该是一代圣主,于国于家有功,无愧江山社稷”
乌拉那拉皇后哑然失笑
“咱们的格格要求这么多,可还有吗”
小小的景娴脸上徒增两抹红晕,用蚊子似的声音答道
“待我极好,允我正妻之位,身侧干净无侍妾”
那拉皇后明白她心中所想,指着小小的侄女儿开口笑道
“这在众多皇子之中,怕是只有弘昼能做到”
言罢只见景娴脸上红晕更深。
门外,宝亲王弘历手中紧紧攥着弘昼被流放的诏书
乾隆如今也似是回想起旧事,眼中沉沉,看不真切
“而今朕带你来,是要你看,朕可成了你所言的一代圣主”
皇后看向他点点头
“大清国泰民安,皇上功勋卓著”
她的夫君,是大清的皇帝,他虽不如先帝励精图治,但是他从不懈怠,一年的时间,多数都呆在养心殿里处理政务,西北中原之地,他殚精竭虑。皇后心里,觉得这样的夫君,远比当日自己幼年立下的标准要超出不知多少来
乾隆朗声笑道
“正如你今日所说,皇帝的确不是个好差事,可朕不知不觉也已经做了这些年,朕每每坚持不住的时候,都会想起你的话”
小小的景娴的愿景,是对自己将来夫君的仰慕,既然别的要求无法给予,那么自己能做到的,就该尽力做到最好
皇后有些感动,自己都记不得的话,从未想过乾隆会记这么久,她柔声道
“一代圣主又谈何容易呢?是非功过是留在后人嘴里的,皇上尽力做好当下即可,无论您是否为一代圣主,都已经是臣妾夫君”
她不像旁人一样阿谀奉承,后宫不得参政,可是她知道,乾隆的所作所为,离一位明君还差很远,她如今也不在乎这些
乾隆脸色认真了起来
“朕是为了大清,为了你心里的那个愿景,也为了自己,你想要的,无论是什么,朕都会给你”
他顿了顿看向皇后
“朕只想要你,岁岁年年,永生永世,都这样陪着朕来这里看江山如画”
皇后放开他,将自己小小的手掌填入他那温暖的掌心中笑道
“永生永世?皇上折磨臣妾这一世还不够么?”
乾隆看她无奈的神色,攥紧她的手
“若是真有一日,你甘愿离开朕,朕也不会强求”
皇后瞪大了眼睛惊讶道
“当真不会?”
乾隆点了点头,握着她的手却越攥越紧,他之所以敢说出这样的话,是因为他也相信,如今的皇后已经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他也不必再用她族人性命要挟她。不必再威逼利诱
何况,如今的皇后也有了身孕,真正的有了他们血脉相连的孩子。
话是这样说,乾隆不敢保证,如果真的有一天,景娴要走,他会不会杀了她,不过眼前,何须计较这些呢,他看向怀里的皇后指着远处的烟花笑弯了眼睛,闭上眼将她搂在怀里,
这样的时光,若是能长远下去,该有多好。
散席的弘昼与家眷一起回府,他不经意回首,漫日烟火亮如白昼,弘昼只看到高台上那相拥的一双人,嘴角缓缓扯起一抹苦涩的笑
宛舒唤道
“王爷?”
他缓缓回神,牵起永璔的小手,上了马车回府。
如若错过,便只能护她安好。弘昼,你不能再有非分之想,那只会害了她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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