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板子敲在娴妃身上,乾隆狠狠皱眉,索性背过身去不看,袖筒里的拳头在微微颤抖,吴书来看着太后坚决的脸色,又看了看娴妃痛极了也不喊出声来,他心里酸疼,不忍心看下去。
娴妃不消几下便昏迷了过去,侍卫连忙停下了手
嘉妃却嗅到一股血腥味,却见娴妃身后裙摆已经浸出了血渍,她好奇向太后道
“娴妃身子虚弱,怕是撑不住呢,太后您看?”
太后见她如此虚弱,越发觉得她是装腔作势,不满道
“不必停下,打满三十”
侍卫便又站起继续,乾隆转过身来,见娴妃已经昏迷,满头的汗水,侍卫还在重重的击打。
因着娴妃身子金贵,受刑的时候并未用绳子捆绑住,侍卫即将打满的时候,娴妃却从木凳上滚了下来,她躺在地上,毫无生气,侍卫见此,也不敢再打下去,急忙站到一旁。
乾隆见娴妃身下一大片血渍,慌乱的再也顾不了其他,急忙扑过去,他扶抱起娴妃,怒道
“快宣太医来”
太后见此不对劲,也不敢加以阻拦。
乾隆额上青筋暴起,他一把抱起娴妃来向龙舟上走去,外头已经淅淅沥沥地落下小雨,随行太医急急忙忙到了乾隆的船上。
娴妃出血,乃是小产,孩子没有保住,众人无一知道她怀有身孕的事
乾隆听到太医的禀告,呆呆的站在原地,像是傻了一样。
太后站在外边也知晓了此事,她摇摇头道
“有孕不报,这...”
嘉妃扶起太后回到舟上推脱道
“想来娴妃自己也不知晓,太后...”
她知道乾隆的脾气,若是知道是自己在从中作梗陷害娴妃,还弄得她小产,怕是会活活剥了自己的皮,她内心忐忑,将太后送回舟上,也急忙告退了。
乾隆呆呆的坐在娴妃病榻前,他看着床上的娴妃苍白如纸的脸色,说不出话来,吴书来站在门外,若是自己能想起来找玉琛姑娘,娴妃娘娘也不会落得如此境地。他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
外头还在淅淅沥沥落雨,乾隆心里五味杂陈。
玉琛跪在乾隆面前回禀道
“是奴婢来晚了,当日娴妃娘娘并未出去,更加不会陷害皇后娘娘,主子与娴妃乃是交好的情谊,若是娴妃动手,她何必在临终之前还嘱咐您夸赞娴妃呢,主子落水前一日,还特意见了娴妃,将和敬公主交付给她”
这么多年来,富察皇后对娴妃的照付,和娴妃的精心伺候,她都看在眼里。前日里,她并不知道此事,也不知道太后对娴妃用刑。
玉琛说完,乾隆挥了挥手让她下去,他拿起娴妃的手,红宝石戒指却掉了出来,咕噜咕噜在地上滚了好远,乾隆弯腰捡起来。
他开口对娴妃用刑,是为了在太后面前保她,谁知道会害的他们的孩子小产……
外头雨声渐大,乾隆却一夜无眠,他看了看戒指,将它攥在手心里,心疼的看了一眼娴妃,站起身来吩咐玉琛道
“你,随朕去一趟太后处”
他攥紧了拳头,向前大步走去,吴书来和玉琛在身后跟着,他下了决心要给娴妃清白,不仅如此,还要给她更多……
而躺在床上的娴妃,深深陷在无边的疼痛里
许是梦魇太过漫长,皇后这一昏迷直到三日后方才醒转,她从沉沉痛痛的梦中醒来,迎接她的是一片清明,入目是头顶的帐幔,看清了这是她的景仁宫,衣架上挂着她的凤袍,她如今是皇后。不再是那个梦中受人欺压的娴妃。她抚上小腹,一片温暖,也没有梦中那撕裂的疼痛,她知道,孩子还在腹中。
而守了她三日的乾隆,却在下早朝后得知她醒转之后却不敢去景仁宫见她。
皇后只是动了胎气,加上多年鹿衔草的摧害,身子本就虚弱,受孕不易,胎气不稳,只得卧床静养。
乾隆自皇后有孕,早就免了六宫嫔妃的中宫问安,免得扰了皇后养胎,如此一来,原本热闹无比的景仁宫自万寿节后门可罗雀,忽然凄静了许多。乾隆每至十五初一也都是留在养心殿
六宫皆道皇后失宠,八成还与和亲王有关。
而皇后自从受伤醒来后像换了个人似的,整日里坐着一语不发,容嬷嬷和玉琈看着心里着急,太医只说是梦魇唬住了,是心病。
如此直过了半月才好些,乾隆这么久以来不曾踏足景仁宫,皇后闲来无事,身子也养好了许多,可以下床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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