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它送到李麟面前的时候,李麟却停住了。
那一瞬间,她看到了赵臻扬起杆子后,腰上的那枚玉佩。
那是一个青绿色圆柱形盘龙玉佩。
此时他才留意到赵臻今天穿的是湖蓝色金纹外袍,腰上的玉佩随风抖动。
兰道士的话突然在李麟耳旁响起:
“若你看到一男子,穿着蓝色绣金长袍腰中挂有龙柱形玉佩,那便是你未来的夫婿…”
李麟一呆,原本以为这是一句胡话。
天下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情?
起初并没有相信道士的话,但此时此刻突然乱了阵脚,杆子从手中滑了下来。
李琦和赵臻一脸的难以置信。
那么好的一个球,竟然生生没接住,还把手中的杆子给掉了。
台下的元殊,忽的一下站了起来:“姐姐!”
比赛结果,李琦赵臻那队胜。
胜的那方一头雾水。
“刚才发生了什么?”赵臻以为在做梦。
这个球对方居然没接住?
郑国公对这个结果比较满意,因为他分明看到了,李麟看向赵臻时那别有深意的眼神,心中大喜。
李麟目光还一直停在赵臻腰上的玉佩,道士的话一遍又一遍在她脑中循环。
“姐姐,你怎么能输呢?”元殊大吼一声,将李麟拉回神。
“对不起……我手滑。”李麟有些歉意。
“手滑?”
这么可笑的理由元殊第一次听到,她看看一旁李琦和赵臻的表情。
一瞬间,表情冷了起来。
“你分明是在放水,故意让他们赢!”
元殊觉得,自己似乎被这几个人耍了。
从一开始他们就是一伙的,自己还有模有样的和他们比赛。
他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连李琦都觉得有点尴尬,对李麟说:“你没必要这么做,我们输赢无所谓。”
李麟知道自己被他们都误会了,解释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赵臻脸上带着笑,他一向喜欢看元殊生气,觉得这次李麟做的不错。
李麟却不敢去看他的眼神。
扭头看着元殊气气鼓鼓的背影,追了上去。
“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李麟说。
“输都输了,对不起有用吗?”元殊透着不耐烦。
“我们下次再来过,这次不算。”李麟心中着实愧疚。
元殊停下脚步,他脸上怒气已经消失。
“姐姐,我生气并不是因为最后的输赢,是明明可以赢却故意输掉,比赛本来就是两方角逐,如果参入私情,还有什么意义?”
看元殊对比赛有如此超出年龄的执着,李麟哑口无言。
元殊心里面窝火至极。
原本昨天,李麟给他讲亲历的战争之后,之前在酒席上调戏他的事,元殊已经完全不计较。
他觉得这样一个女子,只比他大几岁却已经踏足过战场,完全没有丝毫的娇柔造作,甚至比很多男子都强,他甚至是暗暗崇拜的。
然而今天最后一局的结果,让他对她的好感一扫而空。
“我送你回家吧。”李麟语气透着心虚。
元殊带着漠然:“不用,我又不是一个小孩。”
傍晚,
李麟独自走在回来的路上。
脑子中仍旧是赵臻挥杆打球的场景。
赵臻真的是自己未来的夫婿吗?
可她对他明明没有什么感觉,难道这是上天开的玩笑?
或者是兰道士在胡言乱语,赵臻只是凑巧……
越想脑子越乱,李麟伸手拍了拍自己脑袋。
而回到府中的元殊,郁闷地坐在台阶上。
此时他的父亲荣王正在摆弄花草。
荣王是皇帝的儿子中少数脾气比较好的王爷。
他是皇帝的第二个儿子,年岁比赵臻大很多。
自从多年前皇长子病逝,他就成了皇帝最大的儿子,然而蓉王性格恬淡,加上右腿患有残疾,一直活的比较安逸。
对于朝中权位斗争也泰然处之。
他是一个和蔼的父亲,尤其是对元殊这唯一的独子,满满的溺爱。
荣王看他的脸色就知道比赛输了。
一旁的下人没有人敢跟他说话,弓着身子收拾东西。
“儿子,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不可能每次都赢,总要给别人点机会嘛。”
元殊的母亲在分挽时难产而死,他这个父亲,是众皇子中最有责任感的。
荣王像一个开明的朋友,笑呵呵的开导元殊。
以往各种比武斗剑元殊极少会输,目前只有老九赵臻能打压他。
元殊不想说话,已经有些不耐烦,对侍从说:“去准备热水,我要洗澡。”
侍从们小心翼翼的退去,他们都知道,皇长孙的脾气喜怒无常。
“对嘛,等下次一定会赢的。”荣王说。
元殊坐在那儿紧闭嘴唇一言不发,想起那最后一球就觉得窝火。
热水备好。
元殊脱下了身上的白色外袍,露出了穿在里面的蓝色金龙纹衫衣。
今早出门时他本来只穿这一件,父亲说天气太冷,强制他加了一件。
他从腰的内侧拿出一枚圆柱盘龙玉佩,放在桌子上,这是多年前皇帝祭天赏赐给他的。
全天下,只有他和叔叔赵臻有这样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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