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双手抱胸,眸中带着冷意,轻笑道:“我要你的命。”
“……你这是何意!”
林彦林似乎是没想到我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看见我眼里浓郁的杀意后,后知后觉地退后了两步,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
“少宫主若是现在杀了我,炎华宫便是要与尊主为敌!哪怕我密宗不保,尊主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看着林彦林这一大把年纪,却如此怕死的模样,觉得好笑,于是我耐着性子解释道:
“林宗主大可不必惊慌,我说要你的命,却没说现在就要啊。”
“我若是出手阻止了天鹰门,势必留下破绽,哪怕他们一时半刻查不出是我所为,也总会查到我头,皆时我炎华宫便算是正式与武林盟作对了。”
“这……”林彦林看了我一眼,有些迟疑不定。
我将他刚刚放在架子的瓷瓶拿下来握在手里把玩,一边道:
“怎么,还是说林宗主觉得自己面子足够大,轻飘飘几句话就能让我炎华宫下数千人的命为了你区区密宗犯险?”
“老朽不是这个意思。”林彦林轻咳一声,正了正神色,“老朽的命与密宗安危比起来确实算不得什么,但是密宗却能给少宫主更多的东西。”
“你以为知道了我身患隐疾便能以此要挟我?”
我从袖中抽出一柄薄刃抵在林彦林枯瘦的脖颈间,盯着他道:
“我想杀你,不过是动动手的功夫,哪怕是你整个密宗加起来,也无法于与我炎华宫抗衡,你凭什么威胁我?还请林宗主说话前先掂量清楚自己的身份!”
“你不敢!”
林彦林僵直了身子不敢动弹,却依旧嘴硬地反驳我,“我背后是尊主,你不敢杀了我!”
“哈哈哈……”我被他的话逗笑,收了薄刃,怜悯道:
“你说朔寒?他要是真想护你密宗安危,何至于让你们来求我?林彦林,你这老儿脑子好不清醒。”
林彦林脖子没了威胁,松了一口气,佝偻着身子靠在墙没说话。
“行了,你的小命给我好好留着,密宗这次不会有事,但你若是再敢挑衅我,我便屠尽你密宗下!”
我将手里的瓷瓶摔在地,红色的七步散药丸撒了一地。
林彦林这老贼,求到我这里却又不想被我压制,先前拿出这七步散本就是想借此威胁我,只是他打错了算盘,这个世界,没有人能威胁我华幽。
既然他惜命又把密宗看得如此之重,那我便要将这两样东西都捏在自己手里。
我自行出了藏药殿,又从密道原路返回,去后山练了半个时辰功这才回了房间。
“少主怎么去得如此之久?”
沐秋见我回来,将浴桶里的热水换了新的,又撒些花瓣这才退至屏风后。
“无事,不过是蹚进了密宗这趟浑水罢了。”
我褪下衣衫,跨入浴桶内,将身子没入热水里,正合适的水温让我忍不住舒服地轻叹了一声。
“少主不是说我们暂时按兵不动吗,怎么……”沐秋有些奇怪,为何我出门练了会儿功便改了主意。
“是啊,可是有人不想让我明哲保身。”
我撩起带着花瓣的水淋在身,轻轻揉搓着每一寸肌肤,让一身薄汗洗去。
“我听说冥天盟有个叛徒在莫城开了家肉铺,冥天盟至今还没寻这叛徒的麻烦,不如我们帮帮他们吧。”
“是,少主。”
沐秋虽不知道我去了何处,却十分服从我,想必她已猜了个大概,只是这其中曲折我并没必要告诉她。
“对了,你待会去抓几只山鸡野兔什么的,说好了要请顾林吃的,不能食言,再去让人好好查查顾清风的底子,一无巨细全部报给我。”
我趴在浴桶边缘,将下巴搁在手臂,忽然就想起了顾清风。
前几日夜里,我总是能见到未曾易容的顾清风,他生的好看,比阿娆还好看,就像那些说书人说的仙人一般,只是我却看不懂也看不透他。
关于顾清风的消息我手里并不多,只知道他常年行踪不定,虽然医术高强但救人都是凭自己的喜怒,他曾救过一个恶贯满盈的大盗,也曾为盟主夫人看过诊。
因此虽然许多人慕名想要找他看病,却并不是所有人他都看。
用一句话来说就是,任性。
从我对他的了解来看,他武功定然不弱,而且顾林那家伙虽然不会武,却在他的调教下比一般会武之人更厉害。
一开始我也以为他不会为我诊病,但他不仅诊了,还说出会负责的话来,若说对我一见钟情,我肯定是不信的。
那就只有两种解释,一是他觉得我的病症奇怪值得他出手,二是他知晓了我的身份,出于某种原因这才为我诊病。
至于究竟是为什么我确实琢磨不出来,但顾清风这人必定是不能深交的。
沐浴完,我感觉自己身子都轻便了许多,身体舒畅了,心情也就好,心情好了就想起来自己早没吃东西,是时候该进食了。
此时沐秋还没回来,又没到午食的时辰,我只好自己出门觅食。
想着那日林伯给我吃的点心好吃,我便动了去寻他的心思,暗卫告诉我,他住在天字三号房,于是我便循着邹离给我的地图去找天字号厢房。
到了我才知道,邹离这奸猾小人有多么拿钱看人。
光是看天字号厢房外面就知道里面是有多么奢华富丽,那门的用料,那花纹那式样,根本就是景字号厢房完全不能比的。
我不知道邹离是从哪里觉得我不够有钱,虽然我这个人并不是很在意这些东西,但还是觉得心中气愤不已。
想着我这次来的目的,我拍了拍胸口,告诉自己不能攀比,不值得为这种小事生气,好一番调解,这才去敲响了三号房的房门。
“谁啊?”
里头传来林伯的声音,我清了清嗓子回道,“是我,华幽。”
“华幽?”里头的声音顿了顿,我正想着他是不是已然不记得我了,便听得他道:“啊,是你啊,小女娃,快进来!”
这老头记得我,还算是好,只是听他这称呼我不禁扶了扶额,小女娃……这称呼,我活了十几年,倒是头一回有人这么叫我。
当然,那些死人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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