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便见顾林抖着一束绿叶子从林子里钻出来,身上还不知从哪沾染了许多绿色的刺球,“就是这个了!扎几束在马脚上,能驱蛇虫鼠蚁,合着这种药丸放着,便能驱兽,那些畜生不喜这味道,闻了便不会靠近了。”
沐秋接过那些绿叶子和黑色药丸放在马背上的褡裢里又依言扎了几株在马脚上,我细看了一眼,认出草药是能驱蛇的独角莲,便没说什么。
“这些劳什子玩意儿,惯会粘人!”
顾林将身上密密麻麻的绿色刺球撸了下来,丢在地上,扛起他的包袱对我们道,“走吧!再耽搁,就过了午食的时辰了!”
我翻身上马,跟在他后头朝寺庙里头走去。
这寺庙的佛堂正殿早已被杂草和灌木占领,我们穿过正殿和杂草丛生的后院,从后门入了一条羊肠小道,越走两边的树木就越茂密,高低不平的灌木有些甚至能勾住我的衣摆。
我看着被勾破的衣裙有些心疼,便尽量把裙裾收上来些,这些都是上好的软烟罗,我此行只带了三套,若是毁了,便没得穿了。
顾林脚步依旧快得很,马不善走这等荆棘丛生的路,行得缓了不少,他便将我们甩在了背后。
林子又深又密,越走便越难行,还好顾林扛的包袱大,将两旁的杂草和树枝都压倒了,马才能过得去。
“你们慢着点走,不怕,我在前头探路。”顾林抖了抖包袱,朝我们喊道,随即又继续向前走。
只是跟他在这林子里转悠了许久,虽没碰着野兽,但也没走到头的意思。看时辰已是到了中午,太阳悬在正头顶上,从密密麻麻的树叶缝隙里塞进来几缕光。
这让顾林十分焦急。
“不对啊,按理说此时应该走到那个大石头的地方了,只消再走半刻便能进村了,怎的还是在这林子里转?”
他扛着包袱,脚步愈发急促,那两个包袱便随着他的步子一抖一抖,随时可能要掉下来的样子。
我倒是不着急,这些野兽对我来说还算不得什么,哪怕是今晚歇在林子里我也无所谓,倒是看着顾林这样子十分有趣,我便不想提醒他,他已在这里绕了三个来回了。
“嘿,真是气死我了!这路还能变长了去不成!”
顾林又走了两刻钟,还是没能找到他说的那块石头,约摸是想着赶不上午食了,于是愤愤然将包袱一扔,一屁股坐在地上。
“嗷!我的天爷呦!”
刚坐下去的顾林被踩了尾巴似的从地上弹起来,立刻扭头去看自己的屁股。
我和沐秋此时才走近他身边,见他哭丧着脸从屁股后扒拉下来两个绿刺球,不禁有些好笑。
想来是先前采草药时身上粘的刺球没能摘干净,恰好一屁股坐在了上头。
“你还好吗?”我趴在马的脑袋上憋着笑问道。
“这点痛算不得什么。”顾林恨恨地将那两个刺球丢开,“这林子里的地葵刺利得很!”
我听出另一个意思,便随口问道,“你见过许多不同地方的地葵吗?”
“这,也不是了……”顾林讷讷道,随即转了话题,“你们先下来歇会罢,这马儿也累了,我去附近转转看。”
说着,便抬脚去探路。
见他不欲多言,我也不再追问,便翻身下马寻了个地方坐着,看沐秋牵着两匹马喂水、吃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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