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站在这里一个多时辰了。”幽兰拿了件披风给她。
“啊?”薛琬自己把衣领处的带子打着结,“那么久了?”
“您自己上心的事情,通常会忘了时辰。”幽兰一语道破。
“我只是觉得封姨母会担心,你别多想。”薛琬道。
“就连元拓小公子被千越带出去半日不归,您也不过是在正殿等着。”幽兰笑着驳了她的辩解。
“千越自有分寸,我等着只是想教训教训他们不可再胡闹。”薛琬说着说着自己都有些心虚。
“殿下可是说过白公子是极聪慧的人,那他又如何没有分寸把自己都弄丢了呢?”
薛琬突然没有话可以说了,幽兰在一旁道:“殿下,我不是要拦着你……”
薛琬摆摆手示意她不要继续说了,“就算你觉得我如今举止有些奇怪,但我对白黎,不想有其他的意思。”
幽兰知晓她“不想有”的意思,而不是“没有”。
终于守门的小厮来回禀,薛琬往前走了几步,“如何?”
“白公子派人来回殿下,他已安然回府,谢过殿下关心。”守门的小厮按原话说。
“他没有言明他去了哪里?”薛琬追问。
小厮一脸茫然,“小人不知。”
“好。”薛琬示意那小厮下去,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走了进去。
缠绕在薛琬心头的,是一个又一个的死结,打不开又扯不断。
她虽年轻的很,但曾经历过太多风浪,做对做错的事也有许多。甚至有太多事情,她到如今都分不清是非对错,不论曾经的江湖还是如今的朝堂。
薛琬无数次于梦中回到许多年前,回想最平静的那时。那时的方寸山,她与几个师兄们趁着师父处理事务没空管他们,偷跑去猎野鸡烤着吃,有一次险些没控制住火势,不过所幸最后只是烧了几棵树,师弟妹几个统统面了壁。大师兄替他们挡了不少,被师父斥责地最是严厉。
或是下山帮越丞师叔打满一壶酒,薛琬总是想办法昧下一些钱买些自己喜欢的。越丞自然是知道,有时就会故意多塞一些。
那时师叔和师父依然是互相言语上看不起对方,师叔总觉得师父古板,师父总觉得师叔过于放荡。
薛琬依然喜欢跟在师叔身边,他的功夫跳脱于青鼎门功夫招式之外,经常偷偷教给薛琬。虽说自己师父慕南观作为慕颜清很早以前就收入门下的大弟子,练武一丝不苟,自然功力深厚。他不想薛琬总是跟越丞学些奇奇怪怪的功夫,但是毕竟“纵横剑义,无出白越”依然摆在那里,他师弟越丞的武艺,他也从来都是心底里夸赞的。
是故那时,薛琬不需要出头去做任何事情,只做个学艺的徒弟便好了。只是世事无常,一朝名起,一朝名落。只是她后来细想过,若再来一次,或许结局也不会比现在好太多。
更何况,还有好多事,好些个未知的结局,还在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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