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政之道,在乎何物。听清了吗?”傅中书极有耐心地重复道。
千越点点头,“中书大人,您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听得清,但是连起来,我就……不解其意了。”
众人哄笑,傅中书狠拍几下桌案。“无礼后生!毫无学识,竟还敢如此招摇,都当满堂人都是畏惧权势,不敢拿你怎么样么?”
他话里有话,千越当然知道他骂的是谁,只是薛琬一再提醒他对朝廷重臣尤其老臣要注意分寸。千越只得躬身深见了一礼,“是晚辈造次了,请中书大人责罚。”
“既然不知其意,日后我的讲学,你再也不必来了!”傅中书说得疾言厉色。
千越面上一片戚戚之色,“是,晚辈告辞。”
元晞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这人心里定然是欣喜若狂,被赶出去,他求之不得呢。
果然,千越一封潦草的书信告诉薛琬自己被傅中书赶出来了,然后闲时便大剌剌地在寝舍睡回笼觉,或是去武阁和人切磋。
但不用听的也就只有傅中书的而已,而且要求文阁子弟上交的诗文策论他还得一篇不落的交上去。千越丝毫不通这些东西,也就让元晞每日晚间给他代劳。
于是通常是元晞一个人在寝舍内点着灯帮他写策论,千越从外面带了一食盒的点心,一边吃一边帮他拨走爆出的灯花。待元晞写完,这人早已伏在一旁睡着,食盒里整整齐齐留了一半的点心。
元晞在千越不去听讲学的每日清早都轻手轻脚地起身,还会在桌案上给他留了早膳。千越自恃习武之人不畏寒冷,是故刚刚四月天就不想盖被子。清早寒风倒灌,每日都是元晞再帮他把被子盖好。元晞每次都有些担惊受怕,武人生来防御心会重一些,万一他不分青红皂白把自己打了该怎么办。只是元晞庆幸的是,千越每次都睡得十分昏沉,每次都不记得被子为何会到自己身上。
只是元晞每日走得匆忙,自然看不到千越微张的双眸,会看着他轻掩上房门,然后再浅浅睡去。
这日许多学子们去辩难,来彰显自己学识渊博。元晞没有跟着去,自己在书斋读了半日书,临近午时便向着武阁而去。千越昨日晚上告诉他自己今日会在武阁多待上一会儿,让他在武阁等自己,然后出去吃锦玉楼今日的全兔宴。
武阁搭着一个擂台,专攻武者切磋比划之用,擂台四周摆着各式武器。一排木架上放着一把把的铁剑,长短样式不一。其中一把像极了元晞小时候自己挥舞的一把木剑,好奇之下,元晞走了过去。
“这是哪位公子,武阁人本就不多,竟然没有见过。”
身后传来声音,元晞回头,见是一个武人打扮的青年人,头上扎着布巾,袖子卷到手肘之上。
“我不是武阁的,只是在等人。”元晞回之一笑,解释道。
“看公子对这些兵器,也不是全无兴趣啊。”那人走近几步,“既然人没等到,不如公子来耍耍?”
“我并不通武艺。”元晞回绝道。
但那人已经把元晞刚刚紧盯的剑放在他手里,“我可以教你。”
元晞把手里的剑握的紧了几分,也点了点头,“那好吧,多谢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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