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过奖了。”沈瀚冷哼一声,话里话外都带着讽刺。
洛其琛安顿好众人,确认他们伤势无碍,才放下心来。他刚刚就觉得白衣女子面熟,定睛细看之后,想起了记忆中的这张面孔:“我认得你。”
白衣女子倒不觉得意外:“时隔多年,居然还能记得我,公子的记性倒不差。”
洛魂飞问道:“其琛,你认得她?”
洛其琛道:“爹,您莫非忘记了,八年前,是谁带思晴回来的?”
洛魂飞恍然大悟:“原来是她。”
“我听素衣提起过她当年貌似救了个小丫头,跟洛大侠颇有渊源。”美人慵懒地倚靠在椅子上,“不过嘛,这一码归一码,她今日之身份不可和当年同日而语。”
洛魂飞向前一步,对美人道:“阁下想必就是梦魂宫主。”彼岸花就是她身份的象征。
美人头也不抬:“不错。”
洛魂飞又道:“素闻梦魂宫主性情高傲,从不涉足江湖纷争,更不屑与任何人为伍,今日竟然与飞鹰门同流合污,真是叫人意想不到。”
“洛大侠恭维了,我梦魂宫做的不过是钱货两讫的买卖,独孤门主花重金买楚江阔的命,这么大一笔买卖,我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不知我这位义兄与独孤鹰扬究竟有何冤仇,要对他下如此毒手?”
“这个嘛,恐怕就要洛大侠当面去问独孤门主了,或者问问楚庄主,说不准他能在自己造过的孽中想起一二也不是不可能。”
楚思柔听到这话,十分不悦:“你个妖女胡说什么,家父侠名在外,岂容你随意玷污!定是那独孤鹰扬做过什么恶事被家父教训而怀恨在心,想要报复。”
“是不是胡说,楚庄主自己心里最清楚,楚二小姐应该也不是完全不知情的吧?”梦魂宫主似乎话里有话。
众人听后,纷纷将目光投向楚家父女,一脸的不可置信。
楚思柔面不改色,说道:“别以为你这么说就能诋毁家父,识相的把解药交出来,不然你今天就别想离开这里!”
“楚二小姐不说,我倒差点忘了楚庄主中了毒。”她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怪异,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带着些许愤怒、几分讽刺,一丝得意,还有点点痛苦,“不知楚庄主觉得这化功散的滋味如何呀?”
“你说什么!”楚江阔是真的不敢相信。
“难道你没有尝出来?这东西不是你惯用的手段吗?怎么,只知道给别人用,到了自己身上,反倒觉察不出了?”
楚江阔挣扎着,试图站起来,可稍稍一提气就觉得有千万只虫子在啃噬自己的骨头一般,撕心裂肺的疼痛令他重重地摔回了地上。他怒吼道:“不可能!你绝对不可能有化功散!”
“化功散?这脏东西差不多有十年没有出现过了,宫主看上去年纪轻轻,怎么会有?”洛魂飞听说过此物,可却从来没有见过。
“洛大侠有所不知,此物乃是令兄也就是楚庄主的独门‘良药’,一般人的确是没有的。不过,照着配方配出一点点来,我还是做得到的。”梦魂宫主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上面似乎有不少稀奇古怪的词,“真是亏得楚庄主你能搜罗到这么多闻所未闻的药材,这东西,没有个三年五载,根本无法成药。”
“宫主既然能够配出毒药,想必一定会有解药的。只要今夜你将解药留下,我便……”洛魂飞压根没有听进去此话的重点,只关心梦魂宫主究竟有没有解毒之法。
“你便怎样?”
“我便暂时不与阁下计较今夜的事情。”
“哈哈哈,我若真想怎样,洛大侠难道认为你能拦得住我?”
“拦不住。若论单打独斗,你我未必能轻易分出个胜负。但是,我若与我二子联手,只怕你也未必有赢的机会。你的两个手下武功平平刚才能够困住我与攸宁,无非是受到过高人指点暂时拖住我们罢了。”洛魂飞发现了其中的端倪,试图和梦魂宫主谈条件。
然而,梦魂宫主却仍旧若无其事,说道:“尊驾不必唬我,我不妨告诉你,我现在坐在这里就只是想跟尊驾聊聊天,跟楚庄主叙叙旧,没有想过再跟你或是任何人动手。”
“今夜月色甚好,可此地却不该是闲聊的地方,更不该用杀戮玷污了佳节的氛围。”洛其琛心里着急,只是按捺住了,没有表现出来,“楚、洛两家与梦魂宫素无瓜葛,与飞鹰门也鲜有来往,姑娘既然说自己是拿钱办事,我们若是以同样的价钱跟姑娘换取解药,如何?”
“洛少侠是想让我放过楚江阔?”
“正是。”
梦魂宫主戴着面具,没人能够看到她此刻的表情。只是,面具下阴沉的脸色,随时都要爆发的怒气火,化作了一股杀气,笼罩在了内院之中,令在场的一些人不由得心里发慌,打了个冷颤。
可她的语气始终平和,让人听不出话中的情绪:“真是个孝顺的好女婿。可是,我放过了他,怎么对得起那些枉死的冤魂?还有被他废掉一身修为深陷痛苦的那些人,他们又会不会答应?”
又一次,这已经是梦魂宫主第三次提到类似的事情了。
楚江阔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这团疑云慢慢布满了洛魂飞的心头。他本该,也本可以出手,却迟迟不动,耐着性子与梦魂宫主东拉西扯,与他平日里义字当先的作风截然相反。
不仅仅是他,洛其琛和易攸宁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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