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偶然性的,没有手麻,不必过于惊慌,休息几日,热敷保暖……”沈净轩落笔于指,声音清浅柔和,手下的字迹行云流水,藏锋处锋芒毕露,收锋时戛然而止。
“这是处方药,等下去外面药房抓,钱的事不用担心,治病要紧。”
病人家属点点头,从他手里接过处方,又连连说了几声感谢,感激涕零。
门这时被扣响,周承伯无情地打断屋子里的热泪盈眶的一幕。
病人再次感激过后,携家属离开,最后硬是将红薯留下。
周承伯看着地上那些贪污受贿的赃物,摇摇头,但见那办公桌后,穿着熨帖又严肃的白衣服男人落笔间挥斥方遒,眼底正架着金属框,细细的眼镜框架压在他高挺郁秀的鼻梁骨上,暖瑄的日光从他身后的窗户透进,落在那半张侧脸上,竟有一种禁欲的美。
周承伯搓了搓手,嘴角边挂着邪邪一笑,“沈医生,有空吗?那夜的小美人鱼,有没有再入你梦?”
沈净轩眉眼微抬,不解地紧了紧好看的眉。
“你救下的那个女学生啊,她说她手机落你这里了,来要回去,这事真的?在门外,要喊进来吗?”周承伯双手抻在他面前的办公桌上,“实话实话吧,老中医,你们什么关系?”
沈净轩眯了眯眼,“没有关系。”咬文嚼字的味道颇重。
周承伯抱着手,半个屁股都挪到他办公桌上。
“没有关系最好,她,或许,应该,大概,是,我喜欢的类型!”
······
周承伯将手机摔自己手上的时候,脸色莫名有些臭。
弗陵手忙脚乱地接住,“多谢周医生。”
检查了一下,手机完好,但没电,得快速找个地方充电才行。
不清楚他们在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将手机给要回来的,但识相的就该拿了东西就麻溜离开。
“我先走了。”弗陵低着头,又朝他鞠了一躬。
周承伯扯扯嘴,这卸磨杀驴的做法还真是与某人如出一辙。
“站住。”
收到一声提示音后的弗陵虽然有些纳闷,但也没有去理会,只是听到身后他在喊,脚步只好停了下来。
周承伯皮肤黝黑,但一笑就咧开一嘴白森森的牙,“你的手机我好不容易给你要回来的,你一句说走就走未免有些太伤人心?”
那一眼的白晃得人眼花,弗陵点头,“有时间的话我请您吃饭。”
周承伯从来都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女孩子的邀约,“好,那就定在……”
弗陵微顿,真是怕什么他来什么。
“我仔细想了想,儿科的医生一般都很忙的,如果要请您吃饭的话很难把握适合的时间,要不然,就在医院的食堂,这几天我都会在医院,您看看什么时候想吃饭?”
他天天都想吃饭,不遵循一日三餐的那种!
她请吗?
“请我吃饭就吃医院食堂?”周承伯双手插兜,往前走了几步,笑意深远。
“那沈医生的救命之恩,你要怎么还?”
“我会给他送锦旗。”
······
弗陵离开中医楼后,又疾步回了病房,想给手机充电。
因为走到得快了,身子有些疲倦和乏累,脸色泛动淡淡的苍白,而这些天正好是白皑皑的生理期。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还未走近病房,便在电梯里跟肖阳撞了个正着。
肖阳道:“你怎么出去了?”
弗陵没回反问:“我父母……”
“在我租住的房子里,现在在休息,你放心。”
肖阳自从大四实习开始就在学校附近租借了间地段和性价比都不错的两室一厅。
他曾经邀请过白皑皑搬去与他同住。
白皑皑以备考为由,住在宿舍出入图书馆方便拒绝了。
弗陵点点头,径直越过他,回病房。
肖阳见不得她现在这幅冷冰冰的模样,伸手拽过她的手臂,“我在叔叔阿姨面前那样说是有我自己的考量。”
弗陵眸光微抬:“你心底所谓的考量是什么,如果能说服我的话,欣然接受。”
肖阳拉着她的手走出人群来往密丛的电梯,走到僻静无人的长廊处。
他深吸了口气,眼底泛过一丝隐忍和痛苦。
“叔叔阿姨的身体你也看到了,经不起事,这些年你我父母,都认定我们俩是会在一起一辈子的,如果这时候忽然爆出我们分手的消息,他们得……多难受。所以,所以我希望你……皑皑,你……你能不能,在叔叔和阿姨离开前,先把这事隐瞒下去,咱先瞒着父母,别让他们担心好吗?”
弗陵看着他小心翼翼的语态,从善如流地说道,“与其欺骗父母,干脆我们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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