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抓着悟涅勾过我脖颈的手,恐其滑落,一边回头看红脸怪猴有没有追来。
“老太婆,你……就不怕我再害你?”,悟涅比我高一个头,他的呼吸的气息刚好吐过我耳畔,贴着脖颈,大片体温贴着我身侧。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阴阳怪气道:“怕,怕死了呢。可又能怎么办呢?”,见四周没有异样,我减缓步伐,“都怪我嘴抽,当初大义凛然地说什么要教你做人。现在想想,真是自找苦吃。”
“所以,你想反悔了……”
怎么他这话听起来有点失望,我微微侧瞥了他一眼,他视线多开,落到远方。
我蹙眉,细细一琢磨,怎么听得他这么一问,反倒变成我的不是了?!
“谁说我不愿意了!实在是没能力教导您这尊大佛啊。”,我反驳,倏尔,我想到些事,虽然觉得他不会如实回答,却还是忍不住想问,“诶,那光秃秃的灰色橄榄究竟是什么东西,你想作甚?”
空气中沉默了一会,我料果然是我自找尴尬,方想就此作罢时,悟涅却轻描淡写回复了我一件了不得的事。
“义耀门一直在搜捕妖魔。此林子下方乃妖魔的囚身之地,小爷我这一趟,也就想炸了这鬼地方。”
义耀门自诩捉妖匡扶正义,为天下苍生的太平而奋战。这抓的妖怪多了,没地儿放,关起来也是无可厚非的吧。
我默了半响,左右不明白他想炸毁的地方是指……,“所以……你是想毁了义耀门还是里头的妖魔?”
“嘿,老太婆,你就开始动脑了。”,悟涅轻笑,湿热的鼻息弄的我面红耳赤,我咽了口唾沫,终是忍无可忍,把他顺势丢到一棵横倒的枯木边,“既然这样,那我也不管你了,你好自为之吧。”
悟涅痛得闷哼了一声,没心没肺道:“您老还是颐养天年好点。知道太多,一旦卷入纷争,清净的日子可就一去不复返咯。”
“就你不嫌事多!”,我脱了鞋袜,揉揉酸疼的脚丫。
大爷的,居然磨出两颗大水泡了!
就在我摸着两颗晶莹的水泡头疼时,悟涅第一次,不是因为有所求,而是认真提及分享他自己的事,“我以前和她在部队中负责缉毒的工作。学生时期,她经常对我说,她一定会铲尽世间邪恶,营造一个和谐社会。可是,后来当她真的做到了,她却再未笑过。你可知为何?”
“说明她没照顾好自己,更说明她没教好你,让你留下来,到处闯祸!”,我不留情白了他一眼,蹲到他面前,察看他的伤口,“那她后来如何了?”
“哦哦,在一次任务执行过程中,被毒枭抓了,折磨至死了。”
我从怀里取出药瓶,为他上药的指尖陡然怔住,舒尔抬眸探入他眼中。
他笑得淡然,像诉说着别人的故事,“诶,老太婆,问你个问题?”
“嗯?你说。”
“假设,我说假设,你被永远留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那你会怎么办?”,悟涅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一侧撑着脑袋,像是个听戏的大爷。
我当时并不清楚悟涅说的到底是何意,所以我当时只是狠狠拍了他脑袋,对他说道:
“这种高深的问题我不能给你准确的答案。你本该是死人。勇敢的人死一千遍,她还能千百遍地活过来。而懦弱的人,死一遭便是死了。现在,你友人去了,而你却还活着,她怎么想,你该能自己体会一二的吧。”
很多时候,我也不知自己下一步,脚尖选择的方向;下一餐手里沾的是什么食物渣子;下一秒是否能坦然开怀大笑。
所以,更多的时候,我怀疑,我为何要周全那么多。我就一个小脑袋,想那么多东西那顾得过来。最终,我决定,想到什么便做,开心就好。
于是,我偶尔会伤害到别人,惹来愤恨和唾弃。
以前的我会放纵,肆无忌惮。可后来经历了荒谬的死亡,我体验到不管是生亦或者死,若心是死静,世间万物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光。
心若滚烫跳跃着,一切便有“生”的转机。
救赎与堕落,不过一念之间。后来,我理解到了生的珍贵。我可以堕落,糟蹋自己,却不能轻易玩弄他人的生命和底线。
生命太过沉重,能玩好自己这条漂浮无依的命,便能笑得无畏了。
咦?
回过神来,是悟涅呆呆看着我的炽热目光,我被看得不自在,眼神闪躲,把药瓶往他手里一塞,让他自己上药去。
熟料这小子不知哪根筋搭错了,他冰冷的大手顺势抓过我手腕,正色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发发慈悲,教教我如何?”
我蹙眉,不知他发了什么疯,挣脱他的手,“不了不了,我连自己都养不活呢。”
“没关系,我吃的不多。”,他认真的双眸陡然浸入一片星河。
“额……不合适吧,我对你还有很多不了解呢……”,我往后仰去,他却步步逼近,“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如何?”
我嘴角抽了抽,那么……突然的吗?
“其实也不用,每个人心里藏点小秘密也无可厚非。”,我再后退。
他前进,“那这样我就藏点在心里。”
“呵呵……做你自己就好,不用刻意改变。”我继续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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