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教教我!
怎料此时的我已然失去了意识,一句阴阳怪气的“卧槽,可吓死老娘了......“脱口而出,儒若眉头一皱,我便察觉事情不对劲,果然,气氛显得越发尴尬了......
该死,我在说什么鬼话啊!真想给自己一巴掌涨涨记性,儒若应该不喜欢说脏话的小姑娘,如果以后要嫁过来,那我得改改才是。
为了缓解一下气氛,我得按说他们读书人的套路,来一句应景的诗句才是罢......
让我想想先......
我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稍稍沉思了一会儿。之前好像经常听到他念一些“月“啊“思“啊“水“啊什么的诗句来着,他应该更喜欢这类型吧。
为了挽回点局面,我赶紧指了指被乌云遮住得月亮,结结巴巴解释道:“额,我,我的意思是说,今夜月......夜夜月........唔......色色赛......额......赛......,赛公鸡?不对,好像是赛水?为什么要晒水......晒了不就没了吗?......好吧,我坦白,我是专门来找你,恭喜你考试成功,平安归来。“
太难了,我决定放弃挣扎。
他抬眸怔了怔,醉意朦胧的眼睛看着站在那假装看看天,看看地,有点不知所措的我,不似平日性冷淡的模样,竟微微勾笑,随意地指了指身旁得台阶。
那动作,那神形,啊啊啊啊啊!老夫的少女心啊啊!
我受宠若惊,明明小心脏扑通扑通漏了好几拍,却还是装作没看清楚一般,再三确认到“你,你你是要我过去和你蹲着?“
儒若一听,先是一愣,看了看自己的姿势,又看回我,忍不住神仙一笑,点了点头。
得到他的肯定,我脑子一懵,滚烫的血流蹿入脑子。我顿时失去了所有意识,几乎当场去世。
但是!不......我最后残存的意识在警告我,就算爬,也要给我爬过去.......
彼时,我几乎是软着腿,抖着过去,在离他十几步远的台阶,和他并肩坐了下来。
一坐下,便是一股香香的酒气,我竟忍不住又嗅了几口。
天啊,这到底是什么美妙佳品啊,真香......
“额?“周围很安静,显得他的呼吸声很大,我怪异的举动惹得他把视线移到我身上。
我别过头,是他闪动盯着我的黑眸。儒若嘴唇微张,细细地吐着混杂着芳香酒气的白雾。
登时,我幼小的心脏又噗通漏了半拍,他见我探进他眸子,像是被看穿了心事,忽的惊慌地别过头去。
“没,就,就是有点上头罢了......“
这是我见他来,第一次靠的如此近,额.......尽管中间隔着一个银河般得距离,天啊,突然被感动。
从来,我们之间便只是远远相望,他在窗内读书,我在窗外路过,可像是“心照不宣“,每每我路过时,他总会自然地望向我,一个低头后又继续舔墨水。
而我也乐此不疲,因为他的一眼,让我有了动力,日日上他家找浣衣活,日日复年年。
为了打破沉寂的气氛,我开了口道:“小书生,你可真厉害。悄悄告诉你你,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你能考取功名的。”
说到后边,我忍不住带着一丝自豪,不自觉挺胸抬头,伸出了两只大拇指。
他脸颊微红,眼神不自然,明明是庆祝他的话,他却微微有点伤失落:“现在只是个秀才,离功成名就还远着呢……”
什么意思,他怎么不开心了?
他该不会误解我的话了吧,想到这,我忙挥手否认,“我万万没有耻笑你的意思,你瞧......”我犹豫了几分,还是摊开掌心对着他。
上面的茧很是显眼,“我们从小就是干活的贱命,莫说考取功名了,连字都不认得几个。可是你不同,你是能喝墨水的读书人,还是我们村里头第一个秀才,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呢。”
我讲的绘声绘色,“不知道你听过没有,我听村里的老不死说,我们村山水不好,是养不出厉害的人的。可如今我看来,这都是狗屁!“我用嘴发出响屁的声音,继续说道“如果可以,我定拉着你给那老不死看看,让他啪啪啪打自己的脸。你就是那么有本事,你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我说得入神,长大了手臂环住空气,给他展示这件大事有多“大”。
他看了我的举动,眉头微微一皱,却还是勾了勾唇角,竟是被我逗笑了,他笑得很好看,如和煦的春风。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倏尔,他起身随手摘了朵粉色的樱花,递给了我,“我并非生来就识字,只是我阿爹碌其一生也没能考取功名,便将希望寄托与我身上罢了。其实相比较于上高堂,我宁可……”
他顿了顿,银光波动的眸子忽然黯淡无光,又微微叹了口气,好一会才继续说道:“若你想识字,以后有机会我教你如何?”
我眼眸一喜,如捣蒜般点了点头。在我听来,他的话更像是“如果你想认识我,以后我给你机会泡,如何?“
那这等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哪能错过呢。
“可是,学字要多少个铜子?“开心后的我好不容易扯回一丝理智,摸了摸兜,怒放的心花瞬间枯萎,“我可听说书中自有黄金屋,能那么容易给我拿走黄金?......“
小儒若愣了愣,抿嘴似笑非笑,“我教你识字,待你从书里拿出黄金,再交于我做学费如何?“
之后,开心得说不出话的我傻呼呼地扶着下巴,贪婪地欣赏那可见不可亵玩的天资之色。
而他,也默契地不再言语,继续饮酒。
待阿叔粗狂的嗓门传来,我才急急忙忙起身,拍拍屁股,对他结结巴巴道个别:“儒,儒,小书生,我得先走了,明,明个儿再见罢。额,我是说,我明日再来取需要换洗的衣物。”
他浅浅一笑,“小树叶,明日见。”
那是他第一次唤我的名字,也是我第一次当面想唤他名字。
那时我激动地通红了脸颊,心里头小花鹿衔着怒放的心花踢踏乱窜,哪还有心思细想他到底是何时知晓我名字的,只是迈着小碎步屁颠屁颠地拐弯跑了出去。
无情地风沙呼呼吹拂,将一粒沙子带进了我的眼睛,眼睛的异样感觉让我忍不住伸手去摩挲,也不得不将我活生生拉扯回现实。
彼时,耳畔倏地传来窸窸窣窣声,脚下好似被什么东西蹭了一下,可是眼中的沙粒还在剐蹭着我脆弱的眼珠,我皱成一团的眼皮才忍痛微微开了一条缝。
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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