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现在不仅失去了记忆,就连形体和法相也难寻踪迹。
他在一块石头里沉睡了很久,寂寞的日子长得可怕。然后忽然,有天就被个商人标价出售。
“这块黑曜石有点残吧,便宜点卖我算了,反正也没人买。”一个年轻人把石头捧起来,认真打量。
“有点纹路才好看嘛。”那奸商嘟嘟囔囔,“便宜你了,穷酸鬼。”
“他哪里残了?不就是身体残了、法相残了、脑子也有点残吗!至于吗!”俞声愤愤不平地想着。
然后,他就和那个年轻人对视了。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俞声默默念叨。
再然后,他就被穷酸鬼带到了装潢豪华,金光闪闪的流丹阁。
“魂魄虽残,然已入魔。”年轻人给他判了刑。
于是,被下三层兔子猫儿狐狸毛拥得安逸的俞声,就这么换了个更高级的私人牢房——他搬去了第四层。
他一块破石头,一没有躯体,二没有法相,居然就这么被放进了一樽四周被化妖水包围的铜鉴里
“我以前,其实是个大妖。”他每天都跟隔壁的巨蟒老兄谈理想,但高冷的巨蟒兄除了每天把自己卷一卷睡觉,对其他事情显得毫无兴趣。
直到有一天,俞声惊讶地发现,他巨蟒兄有伴儿了。
一个软绵绵的小丫头趴在他巨蟒老兄的头上,而他巨蟒兄用金灿灿的尾巴把她绕了好几圈,卷得只露出个小脑袋。一人一蛇,睡得正香。
“阮烟罗,”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出现在俞声面前,“你欠许某一个承诺。”
俞声无语了,哪有债主把负债人绑了十多二十年,然后说别人对不起自己的。
“就是她?我很喜欢她。”金色的巨蟒对着熟睡的小丫头吐了吐信子,“尤其是她的血……”
“蟒兄,别找死啊!”俞声暗自着急。
“啪嗒——”锁开了,巨蟒兄从禁锢他多年的笼子里探出了头,然后伸展了下身子。
他甚至十分不要脸地在小丫头脸上舔了两口,然后恋恋不舍地把小丫头放到了地上。不顾男子冰冷得要杀人的眼光,巨蟒兄化形为一个妖媚女子,娇声道:“我就知道我真的很不错。”
“我也很不错啊!”看着两人一蛇离开的背影,俞声在内心大叫。
可没人理他。
直到翌日,铜鉴的结界内地动山摇,化妖水慢慢干涸,他眼前倒映出一张粉嫩的脸蛋,小丫头朝他伸出一只胖乎乎白嫩嫩的爪子,奶声奶气道:“我听见你的声音了,我们做朋友吧。”
俞声差点喜极而泣了,要知道,收小弟总是从做朋友开始的,他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现出硝烟弥漫的战场、激烈的鼓点和低沉的号角声。
殊不知,他今天遇到的是未来的大哥。
“三层的锁魂珠里,是被清洗过的灵魂。他们没有记忆,也永远不会背叛。”小丫头把手从岑永乐的眼睛上放下来。
“哇——”小姑娘看着眼前颜色各异,散发着淡淡荧光的透明珠子,只觉得眼花缭乱。
“你现在看到这些,都是我的。”小丫头得意道,“是我的战利品。”
“你杀过妖?”岑永乐惊讶道。
“怎么会,他们是俘虏,我们不杀求生的俘虏。”
“可他们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这是新生,给他们重活的机会,流丹阁不需要叛徒。”许仙仙捏了捏自己脖子上挂的蓝色锁魂珠,表情有些微妙,“签了奴契,他们才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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