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和甄宝玉径直来至大观园深处,一路上两人如同久违的知己,无话不说。
贾宝玉道:“世表兄都读些什么书呢,可曾有诗作,不防念两首出来,让我也开开茅塞。”
甄宝玉叹道:“说起作诗,倒是雅事,以前也常在姊妹中间闹,随口胡诌了些,如今想来,都是痴人说梦,不提也罢,幡然醒悟间,早把那些没要紧的丢了,现在只在四书五经和八股上下功夫,希望将来京都皇榜提名,一展抱复,也不辜负了父母的养育之恩,师友规劝之德。我听说世第也曾走我的老路,这情色一事,虽非如古人说的洪水猛兽,但还是看淡了的好,否则,误己误人,若中情毒太深,只怕便会害人害己了。”
贾宝玉听了这话,如同当头一棒,平地想起了旱天雷,顿时两眼怔怔,失魂落魄,如同魔怔了一般。
甄宝玉见了,以为自己哪里把话说错了,连忙拱手道:“世第若是对在下的言论不敢苟同,只当在下说笑罢了。”
甄宝玉哪里知道此时贾宝玉的心情,原本贾宝玉见到甄宝玉,如同在这世间好不容易得了个知己,想着从此不寂寞了,终于有一个能够知道知己,可以说真心话的人,想着此生即使两人不能常相伴,但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心里也有寄托的。没想到此时甄宝玉竟说出这般禄鬼蠹贼的话来,顿时如同一根钢针刺进了贾宝玉的心窝子里一般。
贾宝玉早已经魂飞天外,不知身在何处了。
甄宝玉叫了他几声,贾宝玉却只不搭话。
甄宝玉一时红了脸,只得拱拱手告罪,自己去了。
这大观园一路春花明媚,花红柳绿,鸟语花香间说不尽的温柔富贵。
甄宝玉一路走来,虽然春光无限,但也心事重重,又恐自己刚才言语间得罪了贾宝玉,便也无心看这些风光,只急急寻路出去,不知不觉间,早已经来至了二门。
甄宝玉听得那边似有婆子们在高谈阔论,眉飞色舞的说着什么,心想人言可畏,还是绕开了的好些,刚要转身,偏生管理竹园子的老祝妈看见了,便高声叫道:“那不是宝二爷吗,快叫他来做个定夺,也省得咱们在这里争个不休,正事干不了,却还要在这里瞎耽误工夫看着她,不如叫二爷来现开发了她,倒是省事。”
那柳五儿家的婆子便道:“说的是,快去。”
老祝妈便急急赶了上来,叫住甄宝玉道:“二爷哪里去,老身虽是下人,却也一把年纪了,叫了你这么半天,你也搭理我一声儿才是。”
甄宝玉见逃不掉,只得转身。
老祝妈早笑着将甄宝玉拉了,便往那边二门的几间房子处走。
老祝妈边走边唠叨个不休“都说二爷最是怜老惜贫,人最是和气,我今儿正好有事要二爷帮忙,早拿个主义,开脱了她,也省得我在这里受苦,看着她啥事也干不了,我那园子里的竹子正在发芽,那些个竹笋啊,若再不拔,便老了,可惜了的呀,造孽哦……”
老祝妈说着,早把甄宝玉拉到了一间骡厩外,便指着那里面道:“那死丫头无法无天,见了管家娘子问她话,她不搭理也罢了,还转身扭头便跑,做贼似的,可是没了规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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