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轻颜眸光冷淡,手腕一转,将手掌中心的信笺展开来。
玉灵澈离她极近,自然看见了上面的字迹。
字迹娟秀,写着染血的密信:明淮情于溪山渡西南方向百里之外被伏,为救赵云舟而重伤身亡。
赵云舟也身负重伤,看起来情况不容乐观,现如今在风花雪月养伤。
请主子定夺。
玉轻颜无意识地捏紧拳头,手中的纸条被揉的皱皱巴巴。
脸色惨白,难看到了极点。
玉灵澈低低唤了一声,“少主。”
回应她的,是玉轻颜深深地看向她的一眼,以及再压抑不住,喷薄而出的鲜血。
接住玉轻颜软绵绵倒下的身子,玉灵澈手指冰凉地抚上她的额头,颤了颤,最终低下了眸子,沉默地吹响了口哨。
她是眼睁睁看着玉轻颜脸色变化,难受的按压住心口,然后不发一言的在她面前吐血晕倒的。
不是没有发觉,也不是来不及阻止。
只是,她终究不是玉京澈。
独亭山天女殿的寒冰使与苍水使,从来就不一样。
似是终于过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玉灵澈的眸光渐渐褪去暮霭沉沉,开始变得清明而冷淡。
一如既往,不曾进一步,也不曾退一步。
让人看不清楚。
即便如此,在口哨声吹响的那一刻,她还是已经暗自运起本源的内功,掌心轻轻贴在玉轻颜后背上,透过单薄的衣衫,源源不断地将内力输送进玉轻颜身体之中。
她们已经走出了很远,但是也不过短短片刻之间,身后便由远及近传来风声擦过衣袂的动静。
楚容浔半跪在地上,已经接过她怀中的人儿,在少年的怀抱中,那道人影更显得纤细而单薄。
“颜颜。”楚容浔眉心紧紧皱成一团,看着怀中毫无反应的姑娘,像极了前段时间她本能抗拒醒来的日子,心底不由得漫上一抹恐惧。
再来不及说什么,抱着她离开。
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旁边的玉灵澈。
所幸,这次玉轻颜并没有昏迷太长时间,不过两个时辰便已经睁开眼睛。
倒也不是她自己顽强的意志力在支撑着,而是楚容浔与郁溪连番给她输送功力,更何况一大碗苦汤药灌进了她的肺里。
就算是昏迷着,她都感觉到了苦到心里的难受滋味儿。
刺激着她在昏迷不醒的时候,苦的直接哭了出来,然后便悠悠转醒。
她先是感受到了一股刺骨的寒冷,冻得她忍不住哆嗦一下,然后摸了摸潮湿,犹挂着眼泪的眼角和脸颊。
才慢慢地转过头去看床边的人。
楚容浔一身丹青色的锦袍,腰间系着浅色的宫绦,很罕见,但更罕见的是他衣襟上还透着明显得血色,只不过因为是蹭上去的,所以颜色没那么重。
到现在,也已经干涸。
玉轻颜低下头,不出所料的看见了自己衣襟前染上的颜色,一片触目惊心。
她低下的头没有抬起来,也看不清楚是在思索些什么。
楚容浔一张玉颜,却难看得很。
刚想说什么,心口处传来一股刺痛,他缓了缓,等疼痛的感觉骤然消失,才喘了一口气看着玉轻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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