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让我代她向您赔罪,还算是个明事理的孩子。”
“若真是明事理,方才就不该那么做!瞧见她我就想起她爹娘,看着糟心!”凌氏皱了皱眉,倒没再说贺千洛什么。
“母亲别生气,您不想见,以后让她少来就是了。”
张弗瑜心里清楚,大房一直是扎在凌氏心里的一根刺,这么多年过去,这根刺早已经深深扎进肉里了,哪里是说拔就能拔出来的?如今贺千洛回府,凌氏吃穿用度上没有亏待她,已经是仁慈至极了!要说彻底原谅大房过往所做的那些事情,张弗瑜都做不到,更遑论在大房身上明亏暗亏吃过无数的凌氏!
“唉,都是冤孽啊!”凌氏长叹一口气,沉默半晌,看向张弗瑜道:
“我有些乏了,今日就先到这里,你带着孩子们下去吧。”
“是,母亲先歇着。不过是个半大孩子,您别太放在心上。”
“我知道你孝顺,放心吧,我还不至于为了这么点事就受不了。”
“是,儿媳告退。”
张弗瑜知道这时候说太多凌氏也不一定能听进去,只好带着两个孩子出了主院。
“娘亲,大姐姐是不是不乖?”贺云起抬起圆乎乎的脸蛋,看着母亲,满脸疑惑。
“不关你大姐姐的事。”张弗瑜停下脚步,怜爱地看着儿子,心中一片柔软。
“可是,那为什么大姐姐一来就惹祖母生气?”贺云起年龄虽小,可也能看出些不对的地方。
“这都是大人之间的事情,你们两个还小,给你们说了你们也不会懂,等你们以后长大自然就明白了。”张弗瑜拉着儿子女儿,柔声解释。
“娘亲,大姐姐的爹娘从前是不是害过您和弟弟?”自主院出来就一直没言语的贺清浅忽然开口。
“如今娘和弟弟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
“难怪祖母不喜欢她。”
“浅儿,你听娘说,过去的事到底不是你大姐姐做的,怎么样也怪不到她头上,你不该记恨她。”
“女儿知道,娘亲放心。”
匪患一除,京城很快恢复了往日的繁华,尤其眼下又入了腊月,百姓采买年货的热情分外高涨,似乎要把前些日子的恐慌都通过采买年货发泄出来一般。沿街的商铺更是到了夜半时分还有开门营业的。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缓缓行驶在深夜的大街。
“停车。”
随着车里的传出来的声音,车夫将马车慢慢在路边停稳。
“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大人,再有一刻就是子时了。”
“好,那就在此等等吧。”
“是。”
车帘掀起,张光焱看着天边的一轮圆月出神。车夫见此情景,也不出声打扰,静静站在一旁,如同一尊雕塑,若不是他偶尔转动一下眼球,便说他是尊雕塑都不夸张。
腊月的深夜,格外寒冷,时间一点点过去,到了子时,张光焱仿若回神一般四下看看,没有什么不妥之处,这才开口吩咐车夫驾车回府。
“深更半夜的,真不知道你去大街上晃悠什么?年纪一大把了,还当自己是身强体壮的年轻人不成?若是再冻出个好歹,那可怎么得了?”穆氏见张光焱一身寒气进了屋子,连忙递了热毛巾给他擦脸,同时嘴里还不忘嘟囔几句表达自己的不满。
“随便逛逛,前些日子京中不安生,夜里街上难见到个人影。如今清剿了匪患,我去外面瞧瞧,看百姓们的生活是否恢复如常了。”张光焱接过热毛巾,擦擦手脸,又捧起一杯热茶,身上的寒意总算少了几分。
“你就是个操心的命。”穆氏白他一眼,问道:
“看到了?可放心了?”
“看到了,眼下看来还不错。”张光焱笑呵呵回答道。
“既然不错,那就快些安置吧,睡不了多长时间,你又该上朝了。”
“你爬那么高不冷吗?”钟岩隐在阴暗处,抬头看向假山上的一抹身影。
“京城是不是很热闹?皇宫外面好玩吗?”奢月神情向往的眺望着宫门方向,出了那道门,就是和这皇宫完全不同的另一个天地。
“临近年关,是比往日热闹些。”钟岩看一眼宫门方向,顿了顿,问道:
“你想出去?”
“我都被关在这地方三年了,自然是想出去的!”奢月无奈叹了口气道:
“只可惜,这辈子怕是没机会出去了!”
“”钟岩抬头,看着奢月脸上逐渐黯淡的笑容,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
“你当年为什么要进宫?”沉默半晌,钟岩开口问出一句。
奢月收回远眺的视线,低头看着假山旁的钟岩许久,才轻叹道:
“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前些年我父王生了一场重病,后来扶月国的大权就落到了大王兄手中,大王兄嗜武好战,人又特别顽固,成日想着要壮大扶月,后来甚至在扶月边境派下重兵,想要与大勋开战。再后来,国师不知与大王兄说了什么,大王兄竟然不准备打仗了,还把我送到了大勋。”
“你父王竟然同意?”
“父王母后视我为掌上明珠,自是万般不肯的!可那又如何?父王病的那几年,早就被大王兄架空了,我母后也不是大王兄的生母,在他面前自然也是说不上什么话的。”奢月开口说起往事,眼神中透出浓重的无奈。
“你大王兄为何要送你来大勋?”
“不知道。如果我说,自进宫到现在,我从未接到过任何大王兄传递的消息,你可信我?”奢月忽然看向钟岩,问道。
“信。”钟岩开口,毫无迟疑。
“也是难得,在你们大勋皇宫这三年,你算是唯一一个愿意信我的人了!”奢月叹一口气,转而看向宫外的方向,不再言语,只是脸上却有了浅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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