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就说。”
“是,今日少夫人去方家参加寿宴,险些被博古架上掉下的花瓶砸中······”石林话音未落,原本正看着卷宗的贺长溪已经不见了踪影。
“二少爷!”石林跑出去,只来得及看见贺长溪骑马离开的背影。
“这大冷天的,您好歹把大氅披上啊!”石林无奈,只好抱上贺长溪的大氅,一路追回了贺府。
张弗瑜这边刚到家,一下马车,便被一个冰凉的身子抱了满怀!
“相公!人来人往的,被人看到不好!”张弗瑜心中一惊,随即感受到熟悉的气息,瞬间紧绷的身子才放松了一些。
“我听说你被花瓶砸到了,可有哪里受伤?”将人紧紧抱在了怀里,贺长溪心中才踏实些许。直到听见妻子轻柔的声音,贺长溪才放开手,上上下下将张弗瑜细细打量了一遍。
“相公听谁说的?定是只听了一半吧?”丈夫如此紧张自己,张弗瑜昨日心中的那点心结顿时便消散无踪。
“怎么说?”贺长溪一头雾水,难不成石林还敢骗他?
“说来话长,外面太冷咱们进去说吧!”贺长溪衣着单薄,脸都冻红了,张弗瑜看在眼里止不住的心疼。
回到梧桐院,张弗瑜吩咐珊彤备好热水,待贺长溪洗过手脸,身子暖和了,这才细细向他说起今日在方府发生的一切。
“这般说来,竟是昭华郡主救了你?”贺长溪略感意外。
“是啊,昭华郡主心地善良,今日多亏了她出手相救。我想着,该备些谢礼送去。”
“一定备份厚礼送去才好!”贺长溪点点头,妻子无虞,他便安心了!
夫妻俩正说着话,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吵嚷声,张弗瑜微皱了眉头,还以为是哪个丫头不懂规矩在外吵嚷。
“翡青,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翡青出去没多久,便神色古怪的进了屋子。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贺长溪瞧她脸色怪异,出言问道。
“回二少爷,二少夫人,是柳姨娘院里来人说三姑娘突发高热,柳姨娘想请二少爷过去瞧瞧三姑娘。”
“可请大夫瞧过了?”闻听孩子生病,贺长溪倒是没多想,连忙起身就准备过去。
“相公等等,我与你一起过去!”张弗瑜说话间,拿了件大氅给贺长溪,道:
“天冷,相公穿的这样单薄,仔细别着了风寒。”
“你累了一天歇着吧,我去瞧瞧就行了!”贺长溪点点头,接过张弗瑜手中的大氅,转身大步离去。
“天这样冷,少夫人快别在这里站着了!”翡青眼见着自家主子脸色不大好,不由出言提醒。
“翡青,你说若今日换了是我派人去柳姨娘那里请他,他会这样着急吗?”任由翡青扶着进了屋,张弗瑜才幽幽问道。
“少夫人您多虑了,二少爷心中若不看重与您,今日就不会那般急匆匆地赶回来了!”翡青自张弗瑜到了太傅府便一直服侍着她,太傅夫妇对张弗瑜虽视如己出,但从小寄人篱下,张弗瑜的性格不免比一般人敏感几分。
“是吗?”张弗瑜看向翡青,迷茫的神情似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少夫人,咱们眼下最紧要的,是尽快查清楚柳姨娘是从哪里知道了二少爷回府的消息!”珊彤心中着急,不由插话。
“咱们院里的人不会出问题,定是门房上哪个轻骨头的透露了消息!”翡青闻言,亦是愤懑不已。
“二少爷不在府里时,三姑娘好好的,怎的二少爷前脚进门,三姑娘后脚就突发高热了?莫不是柳姨娘为了争宠苛待三姑娘?”珊彤不喜杨柳一向柔弱的作风,总觉得她包藏祸心。
“不可胡说!”张弗瑜打起精神,斥责珊彤一句,接着道:
“柳姨娘再怎么不好,到底是欢儿的生身母亲,她舍不得害欢儿。相公回来,路上见到的下人多了,柳姨娘听到耳里,也没什么。”
“可是,柳姨娘这么做实在是用心险恶!叫外人听来,好似二少爷不在府里,您连三姑娘生病都不闻不问一样!”眼看自家主子被一个妾室这般欺负,翡青着实看不惯。
“管别人说什么作甚?只要相公信我就好。”张弗瑜看向翡青道:
“你去小库房取一棵老参,送到柳姨娘那边,欢儿那孩子体弱,眼下恐怕用得着。”
“是。”翡青应下,便拿了钥匙去了。
慕松轩内,贺清欢高热不退,郎中正在为孩子施针,柳姨娘则倚在贺长溪肩头泣不成声。
“都怪妾身,怪妾身没有照顾好三姑娘!”
“欢儿底子差,不能全怪你。”杨柳哭哭啼啼的这一套,放在平日里贺长溪还乐意哄哄她,可如今孩子生着重病,杨柳再这样哭,贺长溪只觉得心烦。但想到杨柳也是关心则乱,便耐下性子宽慰一句。
“妾身就三姑娘这么一个孩子,若是三姑娘···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杨柳一半真情一半假意,哭的好不叫人怜惜,只是这一招用的久了,贺长溪渐渐也对她的手段有了免疫。
“你······”贺长溪剑眉微蹙,正欲开口训斥杨柳几句,却听得下人来报,说是少夫人派人过来送药材。
“让她进来。”贺长溪压下心中的火气开口。
“姐姐大度,竟没怪妾身半路将您请过来。”杨柳好死不死的插嘴,令贺长溪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
“二少爷,少夫人担心三姑娘的病情,特意跑去小库房挑了根老参,吩咐奴婢送过来,说是三姑娘底子弱,兴许用得上。”翡青进来道了个万福,三言两语说明了来意。
“她惦记欢儿我知道,你回去告诉少夫人,让她早些歇着,不用太过担心,等欢儿退了烧我便回去。”贺长溪闻言心中温暖,愈发觉得妻妾真的有别。
贺长溪拿着老参方一进内室,杨柳便凑了上来,梨花带雨道:
“三姑娘在姐姐院子里住了那么久,如今孩子病重,怎么都不见姐姐过来看看?”
“云起需要她照看,若是弗瑜过来看欢儿,回头再过了病气给云起,岂不是让两个孩子都受罪?”杨柳这话,如今在贺长溪看来句句都包藏祸心,看来,一直以来他心中纯良无害的小白兔,还真是不简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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