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错,当年不该在姐姐有孕时与表哥相爱,姐姐心里恨我我知道!可稚子无辜,姐姐看在三姑娘也是表哥血脉的份上,帮帮我!只要你不说,只要你不说就好!”杨柳自顾说着,完全不理会张弗瑜说了什么。
“你简直不可理喻!”面对杨柳的无理取闹,张弗瑜气愤不已拂袖而去。
夜里,张弗瑜沐浴过后,坐在妆奁前发呆,任由翡青和珊彤为她擦拭着洗过的头发。
“少夫人还在想柳姨娘的事?”翡青歪头看向镜子里的张弗瑜。
“柳姨娘看似柔弱,实则是个有主意的,只是我万万没想到,她竟胆大至此,倒是可怜了欢儿。”张弗瑜轻叹口气,颇为同情年幼的贺清欢。
“少夫人,您先别担心三姑娘了。您都不想想,柳姨娘为何要冒险相信那游方郎中吗?”说起杨柳,珊彤很是反感。
“还能为何?不过是想生个儿子能拴住相公的心。”
“可三姑娘比咱们小少爷还要大五个月。”翡青手中动作未停,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却令张弗瑜心中一沉。
“她不过一时糊涂,如今也算是得了报应。这样的话,在外面莫要再提。”
“是。”
“我乏了,你们也早些下去休息吧。”
“是。”
待二人退下,张弗瑜在妆奁前独坐良久,想着翡青方才的话,心中便越发膈应杨柳的作为。
“这么晚了还不睡?”贺长溪自父亲的书房回来,一进门便看到妆奁前出神的妻子。
“正准备睡了。”张弗瑜回神,看向丈夫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看你不大高兴,可是有什么烦心事?”见妻子笑容勉强,贺长溪关心道。
“没什么,倒是你,怎么与父亲聊到这么晚?明日一早还要上朝呢!”
“娘子教训的是,下次再不敢了。”贺长溪脱下外袍,来到张弗瑜面前,道:
“圣上将新科状元放进了六科,任户科给事中,眼下满朝堂都在猜测圣上这么做的深意。偏巧不巧,那位新科状元还与诚王爷有些渊源。”
“这位新科状元是名门之后?”张弗瑜原是对朝中大事无甚兴趣,但是一听说这人与诚王有关系,好奇心也被调动了起来。
“只是个寒门学子。但当年诚王爷在台州一战中救下几百平民,其中就有这新科状元一家。”
“那还真是巧了。”张弗瑜也觉得不可思议。
“对了,新科状元不应该先入翰林院吗?”张弗瑜旋即想起了,当年贺长溪入仕便是如此。
“圣心难测,一个从六品的虚衔哪里比得上有实权的七品官?看来圣上是要重用这位新科状元了!”贺长溪手指缠绕起妻子的一缕青丝放在鼻端轻嗅,神态似轻浮的纨绔公子,哪里还能看出这是位年轻有为的四品官员?
“相公别闹,我有事要与你说。”张弗瑜坐直身子,正色道。
“哦?何事?”
“今日我请了几位郎中过府为欢儿诊脉,郎中说欢儿身子不好是胎里带的弱症。”张弗瑜一边说着,一边细细看着丈夫的神情,果然见贺长溪原本含笑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为何会有弱症?”
“郎中说是柳姨娘怀胎期间用药不当所致。”
“她用了什么药?”贺长溪听出话里的不对,脸色微凝问道。
“她说是她初有孕时吃了一游方郎中开的药,说能保生男孩。”
“简直愚蠢至极!”贺长溪低斥一句,起身就要出去。
“相公,这么晚了要去哪里?”张弗瑜连忙挡住贺长溪的去路。
“你让开,我去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贺长溪这会儿是真有些恼了,语气都是生硬的。
“柳姨娘也是被骗了,她还求我不要将这件事告诉母亲与你,但这件事关系到欢儿的身子,我实在不敢瞒你,倒是母亲那儿暂时我还没说。”
“若是母亲知道了,绝容不下她!”提起母亲,贺长溪这才勉强压下火气。
“是啊,你忍心欢儿从小便失去亲生母亲吗?况且,她还是你宠爱了多年的人······”
“弱症可有办法医治?”贺长溪稳了稳心神,开口问道。
“孩子底子差,要想恢复的与常人一般恐怕不行,但多注意调养,应该也不会有大问题。”
“明日将欢儿接过来,让杨柳自己反省一段日子吧。”想到女儿恹恹的模样,贺长溪就一阵心疼,同时对杨柳更心生怨怼。
“欢儿毕竟是柳姨娘一手带大的,贸贸然接到这边,孩子能适应吗?”听到丈夫的安排,张弗瑜不禁心生担忧。
“把乳母带过来就是,往日里孩子主要是乳母照看,问题不大,就这么决定了。”贺长溪说完,不给张弗瑜拒绝的机会,便起身去了内室。
第二日贺长溪下朝一回来,便去了慕松轩,将贺清欢抱来了张弗瑜的梧桐院,而杨柳则红着眼睛也一路在后面跟了过来。
“三姑娘最近夜里总是梦魇,若吵着姐姐休息,还望姐姐多多担待!”张弗瑜不知贺长溪与杨柳说了什么,杨柳看着女儿,虽满眼不舍,却也没敢说一句反对的话。
“好。”张弗瑜此时却觉得自己像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那便有劳姐姐了。”杨柳道了个万福,看一眼贺长溪和女儿,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柳姨娘这次得恨惨了我。”张弗瑜看着杨柳离开,自言自语道。
“不关你的事,是她自己作孽!”贺长溪也有些不忍,但此时心里怒气未平,自然不会给杨柳好脸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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