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一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一)(1 / 2)楚留留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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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长溪与一众好友约了出来登高踏青,本意想出来散心小聚,可早上出门前被妻子几句话说的心中憋闷,却也理不清是何原因,是以一路上都沉默寡言,没说几句话。

“松直今日为何如此少言?可是有烦心之事?”贺长溪的好友方净茗走近两步轻声询问。

“不过是些公务上的事,无妨。”贺长溪低头看着脚下的路,故作轻松回答。

“别的还好说,既是公事,恐怕我就爱莫能助了。”方净茗与贺长溪少年时曾在同一书院读书,二人不仅是同窗,更是性情相投的挚友。方家是当今皇后的娘家,家世显赫,只是身为方家嫡长子的方净茗却生性不受拘束,喜欢到处游历,因此,并未与贺长溪一般走仕途。

“走吧,再晚些,山顶就没有远眺的好位置了。”贺长溪收敛心神,迈步走远。

“这小子,多半是将心丢在某人处了。”方净茗站在原地,看着贺长溪的背影,笑着摇摇头,便快步跟了上去。

下午未时刚过,贺长溪着实提不起心思应酬,便辞别友人,回到贺府。

“二少爷······”翡青坐在门外廊下,正绣着一件婴儿肚兜,感觉有人走近,抬眼一看,没成想竟是贺长溪。正欲起身行礼,却被贺长溪一个眼神制止了。

“少夫人呢?”

“少夫人下午有些疲倦,这会儿正在屋内小憩。”

“我进去看看。”贺长溪剑眉微蹙,迈步进了屋子。

彼时,张弗瑜午后疲乏,正窝在美人榻里打着瞌睡,连手中的书何时掉落都没发觉。

贺长溪坐在榻边,仔细瞧瞧妻子,见她面色正常,这才放心些。

许是感觉到身边有人,张弗瑜很快便睁开了眼睛。

“相公?”

“嗯。”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要在外面用过晚膳才回吗?”张弗瑜坐起身子,看一眼窗外,果然见外面阳光正好,看样子离黄昏还有两三个时辰。

“我早些回来,你不高兴吗?”贺长溪想起早上张弗瑜说的话,心中就不大舒服,因此,说话也不似往日一般柔和。

“自然不是。”张弗瑜刚睡醒,思绪不似以往敏锐,听丈夫这般说,只是下意识的回了一句,却没注意到贺长溪语气的变化。

“······”贺长溪见她这般漫不经心的模样,心中更是着恼,便一言不发的沉着脸坐在旁边。

“今日出游相公不尽兴?”张弗瑜从榻上下来,来到贺长溪面前,这才看出贺长溪满脸都写着不快。

“到处都是人,真不知是人赏景,还是景赏人。”贺长溪心情不好,看哪里都不顺眼。

“年年如此,上巳节出门游玩,不就是图热闹嘛。”张弗瑜不知贺长溪这火气是从何来,可看丈夫这般闹别扭的样子,竟让她觉得十分可爱。

“弗瑜。”

“嗯?”

“我不在家,你是不是很高兴?”贺长溪抬眼,正巧看见妻子脸上恬淡的微笑。再想想自己今日在外面一直想着她那句话,满心烦闷。她倒好,没心没肺笑的很开心嘛!

“相公为何这样说?可是妾身做错了什么?”张弗瑜笑容僵在脸上。

“没,我,我有些饿了。”贺长溪眼见妻子一双眸子似有星光点点,也顾不上再发牢骚,正巧看见桌子上放着食盒,便伸手拿过,扯开了话题。

“这个先别动。”张弗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委屈走过去。

“这是什么?”贺长溪微愣,看向妻子。

“母亲房里的珍儿送来的,说是母亲赏赐的血燕。”张弗瑜答了一句,便不再开口。

“既是母亲所赐,为何不用?”贺长溪话一出口,就意识到了不对:

“难不成有什么问题?”

“眼下还不清楚,珍儿今日有些奇怪,我目前也只是怀疑,许是我多心也说不准。”

“你最是细心,想来不是你多心了。这血燕可有请大夫过来查验?”贺长溪眉头紧皱,若是这碗血燕真有问题,那到底是谁要害自己的妻儿?

“不曾。先等等吧,我已派人暗中留意珍儿了。”张弗瑜摇头。

“也好,这碗血燕留好了,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这般不知死活!”贺长溪拳头紧握,心中有个答案呼之欲出,只是他不愿相信。

“相公息怒,目前也还只是猜测。再说,内宅之事,相公就莫要费心了。”张弗瑜挨着贺长溪身边坐下,伸手抚上贺长溪紧握的拳头,柔声宽慰。

“此事关系重大!我只要一想起有人在暗处不怀好意的盯着你,盯着你和孩子,我就想将他碎尸万段!”

贺长溪的话,令张弗瑜心中一暖,早上心中的那点芥蒂顿时便消散不见。

黄昏时分,贺长溪出了趟门,待到夜里回来时,脸色便犹如寒冬里的天一般冷。

“太医怎么说?”张弗瑜见丈夫冷着脸,心里就知道,这碗血燕果然有问题。

“血燕里被人加了一种叫清灵散的药。”贺长溪将袖子里的小瓷瓶拿出,放在桌子上,那里面装着他灌进去的一点血燕的汤汁。

“清灵散?”

“对,清灵散本是化热祛瘀的良药,可妇人有孕期间是决不能碰的。”贺长溪想起太医说的话,心中一阵后怕,若是妻子喝下那碗血燕,恐怕要不了几日,大人孩子都难逃一劫!

“可珍儿这样做,就不怕被查出来吗?”张弗瑜一手捂着小腹,心中也是后怕不已。

“这药的厉害之处就在于,孕妇服下不会立刻发作,药性只会慢慢渗透进血液,待三四天以后才会······”贺长溪说到这儿,额头青筋暴起,显然是怒极了。

“······”贺长溪所说的话一字字落在张弗瑜耳朵里,只觉像是被人在寒冬腊月里兜头泼了一盆带着冰碴的冷水,冷的彻骨!她从未害过谁,可今日竟有人想要了她和腹中孩儿的命!

“弗瑜?”见妻子久不出声,贺长溪抬眼望去,见妻子脸色发白,淌了满脸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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