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年画娃娃待人虽然和气,却也并不跟人亲近,总是羞涩地笑笑,却并不多说话。
云逸却不介意,照样常常主动找年画娃娃说话,兼偷偷递给他一些家里带来的零嘴。年画娃娃羞涩地谢了,却并不马上吃,而是小心翼翼地包起来放好,想来是不敢在这里吃,带回去再慢慢吃。
兰嫔本是一个洒扫御花园的宫女,长得漂亮,又有一副好嗓子。因着一次皇帝心烦挥退内侍独自逛花园的时候,无意中听得她唱歌,才得了宠幸,又恰巧有了身孕。
没有身份没有背景,孟云逸觉得兰嫔母子简直就是受气包,皇后太子一有点什么不顺心的事就拿他们母子出气。
一日因着皇帝连续两日宿在了兰嫔处,皇后又醋意大发,连带着齐弘煊也挨了训斥。
齐弘煊不舒服,他自然要让别人也不舒服的,在尚书房里便指桑骂槐地讥讽兰嫔。
曹无忌消息灵通,早从内侍那里听说了前因后果,狗腿地配合着齐弘煊骂那些史上那些祸国妖妃。
齐弘煊听得心中畅快,冷哼道:“无忌说得是。卑贱之人才会拼命想着以色侍君!”
其余几人听得曹无忌和齐弘煊一唱一和,面面相觑,知道他们针对的是谁,纷纷偷眼去看齐青蘅。
孟云逸眼看着齐青蘅的脸从红了到白,白了到青,低了头,盯着桌子,并不吭声。但是从孟云逸侧面的角度看,可以看到齐青蘅放在书桌下的两只手紧紧捏成了拳头。
孟云逸听到这些明嘲暗讽本就不舒服,看到齐青蘅这个样子心里更是不忍。
曹无忌眼见马屁拍得到位,继续煽风点火:“但凡那些仗着几分姿色和歌舞手段魅惑君王的,都是妖物,祸乱朝廷祸害天下,当人人得而诛之!”
齐弘煊听了微微颔首,很是赞同。
年画娃娃眼睛都红了,整个人都开始发抖,看起来凄楚可怜。
孟云逸终于忍不住了,想了想,站起来笑说:“能歌善舞的未必都是祸国妖姬。君王那么多,有几个是亡在女人身上的,其他大部分的守成君主,宫中未必没有能歌善舞的美丽女子。可见国之祸乱,根子不是出在女人身上,就看君主是否正直端方,治国治家有术。”
没想到有人敢跟齐弘煊对着干,众人都惊讶地朝孟云逸看来。
“君子不为外物所扰,君主贤明,则能歌善舞女子仅是调节心情,成不了祸乱之因。君主不贤,没有这些女子魅惑,他也会怠于朝政,另起祸乱之因的。”
听了孟云逸这些话,年画娃娃呆了,也不抖了,仰起头看着孟云逸,脸上的青色褪了些,又渐渐泛上激动的潮红。齐弘煊的脸倒是渐渐青了。
眼看齐弘煊就要发飙,孟云逸赶紧又接下去说:“不过皇后的作用也很重要。皇后贤良能干,妖魅就无法横行。就比如我朝皇后,端庄贤明,治理后宫井井有条,众人无不心悦诚服。整个后宫秩序井然,纵有妖媚之人,在皇后治下,也得被皇后贤德感化,变成老老实实的普通女子,又有何惧哉!”
孟云逸夸自己母后,齐弘煊不好反驳。他不悦地盯了云逸两眼,一拂衣袖坐下了。
齐弘煊都熄火了,其他人自然不响了。只有陈平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朝云逸挑了挑眉挤了下眼。
云逸狠狠瞪了回去,心道:知道你笑话我睁眼说瞎话,马屁拍得肉麻。拍马屁怎么了,又不会掉根毛,你好我好大家好,为什么不拍。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可不敢过于得罪太子,不然回头我娘得扒了我的皮!
云逸感到有束目光盯着自己,转头一看,年画娃娃正目光热切地盯着自己,脸上虽然没有往日的笑容,云逸却第一次在齐青蘅的眼神里看到了真诚和亲近。
自从云逸帮齐青蘅解了围后,年画娃娃就跟云逸亲近了一些,展露的笑容深了点,也会跟云逸多聊几句了。
云逸觉得这年画娃娃好像也没那么木讷,倒是拘谨小心的意思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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