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顺前几日已经把这话听了数遍,再经不住女孩的哭闹,忙安慰道:“好了好了,杏香妹子,二奶奶不是对你很好吗?哥哥我也总是会想着你的呀!你要如何,尽管与哥哥说!只要哥哥能做的,都一定帮你做了!”
“二奶奶交代的事太多了,我怕是回不了家了!我想写封家书,让我父母替我给小姑姑多烧点纸钱,告诉姑姑杏香还想着她……可是我不会写字啊!呜呜……”
“这有何难!”小顺拿出纸笔,“你说,我来帮你写。”
杏香凑小顺近了些,“小顺哥哥真好!我……啊!”她假装双腿无力,摔在地上,本来撑在桌上的胳膊一拐,一堆信件也随之散落。就在这个时候,她找到事先看准的疏影的信,藏进了袖中。小顺还没反应过来,很难发觉。
疏影正要上去捉赃,安月却拉住了疏影的衣袖。回头看去,安月一手捂着脚踝,慢慢瘫坐在地上。
“姑娘小心,这儿有蛇!”
疏影看到了蛇钻进草丛,又查看了安月发红的伤口,抽出自己衣襟下的飘带勒在安月的脚踝上方。
“幸好不是毒蛇!还能动吧?我扶你去找大夫,把伤口清理了!”
安月神情痛苦地点了点头,扶着疏影的手臂艰难地站起来,一瘸一拐地朝着巡诊大夫可能在的地方走去。
疏影想起了当年,她和母亲刚从大狱里出来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扶着母亲找歇脚的地方。只是那时的雪下得很大,在雪地里走路极不稳当,也比现在冷多了。
一路上有几个丫鬟婆子看见了她们,赶着上来帮忙,把安月扶到了大夫的屋门口。疏影上去敲门,里头并无应答。
这时,只听见旁边一个男子说道:“王大夫今日不在。”
循声望去,原来是陆竑槟。他穿着赭色织金的曳撒,头戴一顶大帽。小丫鬟们对他投去爱慕的眼神,一个个都不敢说话。
“槟小爷,她刚才被蛇咬了,需要清理伤口。”疏影冷静下来,向陆竑槟说明情况。
陆竑槟小心检查了安月的伤口,说道:“倒不是毒蛇,你们放心吧。只是姑娘刚才受了惊吓,一时怕是走不动路了。不如我送她回去?”
“这不合适吧?我找别人来就行。”疏影看了看围观的丫鬟婆子们,担心她们传闲话。
“无妨,我风流惯了,帮女孩做事也不是头一回,她们都见怪不怪了。”他爽快地回答,然后转身告诉众人,“今天我所做的事,并不是因为我与谁有私情,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我陆竑槟只是偶然路过此处,遇到了伤者便伸出援手。若是有人问起来,你们只当没有看见、没有听见!否则,有他的好果子吃!”
说罢,他从腰间抽出鸣鸿刀,众人惊叫着后退。
鸣鸿刀刃的寒光,分明就与那晚疏影所见的刀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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