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情阁中一片喧闹,莺歌燕舞,嬉笑怒骂……
一辆马车匆匆驱来,然后,从车上出来一个身着蓝衫的男子。男子本是坚毅的脸庞,笼上一层拂不去的阴霾,目光闪着凶狠的光,似是要将惹他动怒的人生吞活剥。
男子匆匆走进勾情阁,不顾身后小厮是否能跟上,手中紧紧抓住的面具都与空气摩擦,发出“飕飕”之声。
一位眉眼如星,身缚红袍的女子瞅见了他,急走几步,拦住了他的去路:“哎!这么急性?青老大才没空待见你,梁少城主可是又包下了她一晚呢!”女子笑笑,话中,将'又'字咬得特重。
男子剜了她一眼:“你也敢拦我吗?”他声音放得低,磁的诱人。说罢,他直接侧开一点,重重地碰撞开她的肩,衣袂带风走上楼去,那看似若有若无的一撞,让女子皱了眉,娇嗔了一声:“你就没梁少城主温柔!”
男子听见这句话,上楼的脚步一顿,复又行进。女子见他举动,勾唇一笑,冲楼上一个雅间喊道:“青老大!有蓝衣服找!”
之后,男子毫无顿足,走至一个雅间门前,伸手就给推开。入目的是一张雕龙古檀桌,桌上杯盘狼藉,甚至有一壶酒倒在桌上,酒水还在顺着桌沿、桌脚或滴或流,地上淤成一片。男子眼神定在那里许久,才移眼看桌边的人。
桌左,是一位面目有几分俊逸的男子,一身白衣,却沾了酒污,偏生脏了这好面相,此时正趴在桌上,醉的不省人事,嘴角还挂着笑,一脸尽显餍足。
桌右,是一位青花罗裙的女子,罗裙袖角宽大。此时,女子正以手撑头,右腕肌肤毕露,女子好以暇整地打量他,脸上施以淡淡粉黛。她左眉上以紫砂作底,珍箔作面,犹如几颗细小珍珠从肉里长出来一般,顺眉,五颗。女子本是淡红的唇,覆以朱砂,红得有几分亮眼,如樱桃红透。
男子又看了她片刻,才开口道:“我来了。”
女子撤掉手撑头的动作,拂袖起了身,道:“怎么?面具还在手上?不试试合适吗?”
男子没有回话,当着她的面将面具戴上,尔后开口:“你怀疑是我。”不是疑问,而是陈述,隐含着怒意。
女子也坦然一笑,朝他走近:“对,我就是怀疑你。”然后,到他身前,顺带帮他正了正面具,却发现移不动,作罢放下了手。
男子看着她放下的手,泛苦的笑:“呵,青勾月,你连我都不信,你还能信谁。”
青勾月低头,从左袖中抽出一幅画像来,展开,道:“我还可以相信自己。”
画上,是一个戴面具的人,面目不清,连男女都辨不分明,但穿着的是蓝衣。
“就凭它?面目不清,男女不详,就凭一身蓝衣就是我了吗?你的判断什么时候肤浅成了这般。”
“那谁又能知道我的手段和我的行踪,除了你。”青勾月眼中满是坚定,似乎就像是认定他一般。
男子口中一涩,开口:“勾月……”
然而,青勾月打断他的话:“好了,扶星,我还不知道你嘛,开个玩笑,不当真好吗?”边说还边帮他将面具取下,面具是从玉蝶罗脸上遗失的,但戴在紫扶星的脸上,却是小几分,他鼻梁处都蹭红了。
“勾月,要报仇可以,我们可以另寻他法,你,怎么偏偏要用极端手段。”紫扶星伸手想要抚上她的脸,她却转身走向镜台。
“他们是官,我们是民,怎么斗?就算依法处置了,又有几个会落到死的下场。我满门被灭,没想让他们断子绝孙就是好的了。”青勾月双肩抖了抖,又从镜台走来,手上多出一瓷瓶,至他身前,塞到他手里,疲极地道:“不早了,你回去吧。”
说罢,不再理会他,自顾自地收拾起了桌子。
紫扶星看了一会儿她的身影,终是转身出门,心里有一丝苦涩,勾月,我知道,你是在试探我,并不是什么玩笑……
青勾月看他走了,颓然坐在了凳上,与刚才那刻的精神截然不同。唉,扶星,是我肤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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