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孤鸿又再问了一遍。

其实看到孤鸿无事之后三娘心就定了，而心一定，她自然而然开始想自己是不是大惊小怪、疑神疑鬼了。

“额……其实也……也没什么大事。”三娘如此搪塞道。

“若真无事你又岂会如此神色。”他们师兄妹相处近半年，孤鸿已知她心性，所以料定必然有事。三娘又嗫嚅了一会，但见孤鸿不烦不倦，亦不轻视自己的犹疑态度，于是终将自己上午在秋千架上所见之事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听完之后，孤鸿一时沉吟。

“师兄，这事……可要紧？”三娘小声问他。

孤鸿面色亦有些紧，不过他总是以劝慰三娘为先：“我也不太清楚，恐怕需得问过师父师叔才行。不过你无需忧心，师父师叔本领高超，且有万夫不当之勇，寻常事情根本不放在眼里。有他们在，自然无虞。且集市上人头攒动，你又在秋千上，便看错了眼也无甚奇怪。”

三娘还小，心中尚万分依赖信任长辈，听孤鸿这么一说，自然就放下了心来：“师兄说得对……许就是我看错了呢。且有师父和老师在，自然是不会有什么事的。”

“恩。”孤鸿点了点头，“你不要害怕。”

这句话听得三娘露了笑容：“那我定不害怕。”

这次孤鸿未再接话，屋中顿时静了下来，只有外头院中风带起的沙沙树叶声和蝉鸣声兀自响着。

有若有如无的焚香味道浮动。

因挂着帘子，此时屋内略有些暗暗的。孤鸿长得轮廓分明、挺鼻削颊，看起来英气方正中带着锋利。如今被这悠悠的光一映，倒显得柔和了许多。

师兄真好看。

三娘脑中浮现这么一句话，其他再无旁的念头，刚才种种紧张慌乱皆飞到九霄云外。而孤鸿被她这么一看也很有些愣神，本来到了嘴边的话也忘了说出来，只盯着她的眼睛回望。

就这么看着对面的人，两人如许在屋中静静站了良久。

结果倒是三娘先回了神。

“啊！师兄我是偷偷出来的，可不能让家里人抓住了！我先回去。明日我再过来，我们还一道练剑！”她叽叽喳喳地对孤鸿说道。

“好。”孤鸿点头，目光越发温柔。

这不过是早就做了不知多少次的常事而已，可听他答应了，三娘还是打心底觉得高兴。傻笑了起来，她转身打算离去，可中途又磨蹭着转回来好几次。孤鸿想要放她离去，却又在不知不觉间跟着她往房门口走。

如此厮磨许久，才算终是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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