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饿不饿。”
林圆醒来时,正被杨子深背着走在狭长的吊桥上,他的每一步都极为轻柔,两人身上披着黑色的披风。桥下面是流动的金银两河,就像太阳与月亮的光辉交织在一起,但从弥漫的烟雾和粘稠地冒泡可以看出,它拥有不逊岩浆的温度。头顶是彩色的壁画,讲述了秦始皇生前的丰功伟绩,颜色非常鲜亮。
她有一种错觉,阿旁宫的时间是停滞的,一切都停留在两千年前刚建成的时候。
林圆拍拍他的肩膀道:“我靠着你睡着了?你快放我下来,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这次是我疏忽,你救了我的命。”他的结实手抱着林圆的大腿内侧。
林圆能感觉到他手掌心灼热的触感,十分不好意思地说:“还是放我下来吧,趴着累。”
“那等过了桥再说,整座桥由磷石打造,动作稍微重一点就会起火。”
林圆默默妥协了,在他背上偷笑,被自己男朋友背着虽然羞耻了些,但感觉.....还不错。她的眼神游离在银河里,她想起了牵牛织女的传说:“嬴政真是个卓越的野心家,继统一六国之后,还想掌握天地嘛。”
杨子深讽刺地说道:“这只是水银和黄金熔铸而成,他最痴迷的是长生不老术。”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像牛郎织女,王母娘娘用簪子划了一道银河在我们中间,我们正在鹊桥相会呢。”
“我不如牛郎无能,你不如织女无知,哪里像?”
“也是,也没有哪家王母敢阻拦你,小心!”
磷石所铸的桥突然断开,他们离对岸至少还有六分之一的距离。杨子深顾不上放轻脚步,快速跑了起来,绿色的火焰将整座桥包裹,但林圆却感受不到灼烧感,只有些微微发热,原来黑色的披风是隔火用的。
杨子深的实力被阿旁宫大幅度限制,他的脚程跟不上磷石桥坍塌的速度,在距离岸边仅仅几步的距离,他将林圆抛到岸边,自己则跌了下去。
“杨子深!”一种熟悉又恐惧的感觉涌上心头,她全身瘫软,想爬到岸边却怎样都动不起来。又要失去爱你的人了吗?又?我还失去过谁?你欠徐小年一条命....徐小年...徐小年是谁!别在我脑海里说话了!
一双左右摇晃的手从下面伸了上来,熟悉的声音响起:“摔疼了?过来拉我一把。”
林圆喜极而泣,三步并作两步地爬过去,拉住那只温暖的手掌。杨子深右手握着没入石壁的定秦剑,林圆蹬着旁边刻着“忘川”二字的石碑,借力将他拉了起来。
“吓死我了!”她搂住他的脖子,实际的触感令她安心许多,阿旁宫看似富贵繁华,却处处充满危机。
杨子深的下巴靠在她头上,紧紧握住他的手:“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我们快去找陆月,有外人闯入触动机关,整个阿旁宫开启了防御模式。”
“难道凤凰真的来了....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凤凰手里抓着嬴禾的父亲嬴逸先生,他是冲着和氏璧来的。
“依照胡亥的性子,他会把和氏璧藏在迷宫里,嬴禾一定在里面。”
小篆抒写的“迷宫”高悬头顶,石门的两旁矗立两架三匹马拉着的战车,上面站有两尊兵马俑,一尊拉缰绳,一尊持剑与盾,最惊悚的是他们脸上都带着诡异的微笑,眼珠子左右疯狂转动,以一种俯视的姿势观察林圆和杨子深,像是在讨论什么趣事。
“他们是死的还是活的?”林圆掏出手枪对准兵马俑的头,又是哪家残魂醒了。
“这是真的兵马俑,以活人浇筑而成,自然是活的。”石门的中央绘有六个小篆大字,周围还有图案。
“他们的眼睛流血了!”林圆大喊道,汩汩血水从兵马俑的眼中流出,但他们的表情依旧是笑着的,实在是太恐怖了。
“别担心,只是唬人的把戏,胡亥最喜欢这种恶作剧。以前他总喜欢做一些木偶,什么尺寸的都有,注入红色染料,放在咸阳宫的各个角落里恐吓宫人,自己则偷偷躲在旁边看热闹。”
“不过,也可能是里面的活死人醒了,胡亥以骊山秘术将他们封在里面,理论上还没死。”
林圆意味深长的看着杨子深,一个猜测再也压不住,她举着枪对准他:“你到底是谁?你是扶苏的鬼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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