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紫竹一进小厨房便瞧见红袖在外间的空桌上趴着,皱了皱眉,也不便多说,收起油伞自绕去内间寻张四娘,说了司徒梦曦想上些小点心的吩咐。
张四娘琢磨了会,说:“锅里燕窝银耳是现成炖着的,厨房近来采买了些新鲜马蹄,刚兑了粉,一会我就蒸上,来个马蹄糕,再煸炒份琥珀桃仁、梅花糕一盘,紫竹姑娘你看这样如何?”
紫竹想想也无甚不妥,便点头道:“便按张娘子说的,我看都是清淡的,郡主也不挑剔。”
张娘子闻言开始忙碌起来,紫竹帮着在一旁摆起了碗碟食笼。
张四娘一边翻炒桃仁,一边瞧着紫竹笑道:“有劳紫竹姑娘了,我这油烟味儿重,姑娘呆不惯自管去外间歇会,再一会便好了。”
紫竹听了笑道:“我这闲着也是无事,来都来了,不如在这陪陪张娘子。”
“呵呵,姑娘不嫌弃就成”张娘子想到外间的红袖,摇摇头,同样是郡主身边儿的丫头,这脾气可还真不一样呐。
这红袖自来了小厨房,嫌弃菜品厨余拖泥带污的,所谓帮忙,也就是做做样子罢了;张四娘本也是个豁达爽利的脾性,习惯了自己操持,也不与小姑娘家计较。
张四娘翻炒完核桃,取了紫竹递来的烫金小蝶摆了盘,转身掀开蒸笼去瞧蒸笼里的马蹄糕。
张四娘今年三十出头,不知因何缘故始终未曾成亲,在家乡也无甚依靠,故而投奔兄嫂来了这汴京谋生,借着一手好厨艺,这些年在汴京也算混出了名堂,平日除了在宁王府里照顾司徒梦曦一日三餐,闲暇也会去兄嫂家串门,和兄嫂家的小侄子也是分外投缘,平日里没少挂念,这回做起马蹄糕,忍不住又惦念起了张娃子。
“这娃随嫂子去沥洲省亲也有好一阵了,咋还不见回来呢……哎,真是,这娃最爱吃我做的马蹄糕了呢。”
念叨归念叨,张四娘动作一贯利索,加之今日有紫竹在一旁打下手,盏茶工夫,三盅燕窝羹另配三碟子点心已是妥妥地装进了食笼。
顺手擦了把汗,张四娘拎起装有点心的那盒食笼,对紫竹说:“我与姑娘同去吧,这两大盒的,下雨天提着也不方便。”
想到还要打伞,两盒提在手中确实不便,紫竹点了点头,“那就有劳张娘子了。”
“这是哪里话”张四娘走到外间,寻了两把伞,递与紫竹一把。临走瞥见红袖装模作样的假寐,也是摇了摇头,这丫头,多好的年纪,整日不学点儿东西,净想着躲懒了。
这厢司徒梦曦被宁王妃亲了一口,正觉得老脸微囧,宁王也饶有兴趣地凑了上来,司徒梦曦一惊,兔子似的一蹦三尺远,隔了张方几还不忘捂着脸颊大眼睛警惕地瞅着司徒昶。
此番举动惹得宁王哈哈大笑:“这丫头,敢情只许你母妃亲近啊。”
无视自家父王的调侃,司徒梦曦:被宁王妃亲一口也就罢了,被您亲一口……司徒梦曦忍不住抖了抖,那可真是……光想都不习惯。
宁王笑声未歇,紫竹和张娘子刚好提了点心回来。
好奇地瞧了自家郡主一眼,紫竹怎么感觉小主子脸有点红?嗯,应该是错觉吧。
帮着紫竹将点心摆上桌,张娘子收起食笼行礼告退。
司徒梦曦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沉吟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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