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再起,月色下,一众甲卫簇拥着马车向皇城内缓缓行去。
宽敞的车厢内,一男子扶几而坐,一头墨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一双仿佛望穿人心的凤眸微睁,一席月华长袍,莲花暗纹借着月色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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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宁王府芳菲苑内一片肃然。
大堂内一众婢女静立,各个噤若寒蝉,在这等时刻,谁都恨不得能隐了身形,不叫主子注意才好。
甭管平时在主子跟前有多大脸面,这时候要有一星半点儿的闪失,就是撞在枪口上,别说领罚,就是发卖了都有可能。即便平时最得力的几个婢女嬷嬷,现下也是低眉敛目,垂着脑袋本分的候着,视线都死死地盯着各自脚下,好像能把大理石的堂砖看出花儿来。
室内五彩描金海棠屏风相隔,内间紫檀月洞门架子床前,一美妇云鬓斜拢,柳眉轻憷,一双莹莹美目此时噙满了泪水,不时以袖拭泪。
“曦儿……我的曦儿”美妇止不住泪水,不停轻声唤着床榻上的人儿,顾不得擦拭被泪水打湿的脸颊,双手紧紧握住床榻上女童锦被外的小手,哽咽中声声殷切的低唤,闻者无不动容。
床上的女童安静的仰卧着,一双小手在锦被外交叠,似久病在床,儿童原本圆润的脸颊略显瘦削,脸色微黄,七八岁的年纪,眉眼尚未长开,此刻女童双眼紧闭,呼吸几不可闻。
“曦儿……”随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美妇愈感心神剧痛,泪眼婆娑间望着床上依旧不曾清醒半分的女童,再也顾不得仪态,掩面大哭起来。
“曦儿,你要是醒不过来,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呜……”
听得内间哀恸,屏风外正来回踱步的男子也绷不住了,旋即进入内室。
“嫣娘,你先莫急”男子低声安慰美妇。
“国师有言,今夜……曦儿今夜多半就会醒来,你莫先愁怀了身子”宁王拧眉,有些担忧的望着宁王妃,心底也是一声叹息,即便国师医术了得,自己眼下也并无十足把握。
宁王乃当今圣上皇弟,虽非一母同胞,幼时却与今上颇有渊源,自小熟稔。建丰帝即位后,对这位手足亦多有关照。不同于其他兄弟,宁王并未外遣封地,反而留居于汴京,统管礼部和宗人府。若问众多兄弟中,为何唯独宁王受了建丰帝的青睐?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
宁王幼年与今上嬉戏时恰遇险情,宁王当时为今上挡了一灾,事后虽性命无碍,但是左臂至此却留下了残疾……许是就着儿时的情分,建丰帝对这位兄弟自是有几分不同。
对宁王的婚事,姜太后也并未多加干涉,顺着宁王生母安贵妃的意思,为宁王纳了安贵妃娘家,现已致仕的安阁老的孙女安嫣然为正妃。宁王大婚后,与宁王妃亦是夫唱妇随,伉俪情深,小日子过得颇有几分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味道,在一众皇亲间,这对夫妇也算得另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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