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严方任也没有到风餐露宿的地步。他本来是准备往城外找个猎户木屋或者无人寺庙之类的地方过夜,结果路过南阳城里一户人家时,夕阳太美,墙头的石榴花太鲜艳,旁边的小橘猫冲他喵的太软糯,下一秒他就敲响了这户人家的木门。
来开门的是家里的男主人,警惕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看他打扮像是正在外出游历,稍微放松了一些:“你是谁?”
严方任冲他露出笑容,作了一揖:“在下是华山派弟子,奉师父之命在外历练。白日路过南阳城意图歇脚,怎料城中竟无一间空房,不知可否借宿一夜?”同时假装不经意露出腰间装满现银的钱包。
男子看到他的笑容和钱包后警惕又消散了几分,笑了:“我说怎么看你不像这里的人,原来是华山派的少侠。正好我儿子出门采货了,他房间空着呢,快进来吧!”男子热情地把严方任迎了进去,招呼妻子再准备一份吃食,妻子连声应允,转身去了厨房。
饭桌上,男子道:“南阳城本来就有很多歇脚的外地人,这不,临近武林大会,从东边过来的侠士们都要经过南阳城,一房难求啊!”
严方任:“竟是如此。在下第一次下山,尚未去过武林大会,是在下考虑不周了,还得叨扰二位。”
“哎呀哪里哪里,我儿子不是出远门给家里的铺子采购货物了么,正好我们俩闲着呢。怎么,少侠不去武林大会?“
严方任抿嘴一笑,看起来有点腼腆:“年纪尚小,师父不甚放心。”
“哈哈哈,像少侠这样有礼的人,我要是你师父就放一百个心了。他娘,你说是不是?”
妻子在一旁接口道:“是啊。哎,你看他白白净净知书达理的样子,要是我们儿子能有他十分之一就好咯。”妻子看着严方任,眼神充满慈爱,不知道是不是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儿子的影子。
男子一挥手:“就他?一辈子糙汉咯。不过好歹把家里生意越做越大,我们也是放心了。”
三人就这样聊着天,饭没吃几口,话说了一箩筐。男子自称做着天南海北的生意,见了不少江湖人士,拉着严方任交流见闻问东问西。严方任一直小心应付,维持着华山派的人设。直到入夜,妻子点上灯,撤下没吃完的饭菜,严方任这才被引到他俩儿子的房间住下。
床褥是新换的,晒得蓬蓬松松,还散发着阳光的气息。严方任一直假扮华山派弟子,回答男子一堆有的没的,也确实有点累了。从他记事起,他就在第五荣的照顾下和其他几个少堂主候选人一起长大,从小就知道,候选人有十几个人,少堂主却只有一个。像这对夫妻俩嘴上嫌弃,心里却宝贝得很的爱,严方任是从来都没有体验过。他靠在床沿上,不自觉地有点羡慕起这屋子的主人来了。
桌上的蜡烛燃着昏暗的火苗,严方任靠在床沿打着盹,不一会儿就会醒一次,闭着眼睛感知一圈周遭的环境,然后再浅浅地打一会儿盹。他本已习惯这样的睡眠方式,今天却不知怎么回事,在东方泛起鱼肚白,蜡烛即将烧尽时,竟歪倒进软绵绵的被褥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喵!!!”睡梦中,严方任突然听到一声尖利的猫叫,他猛然坐起,看到窗外已经完全亮了,烛碟里只剩下融化的蜡油,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放纵自己睡了过去,不禁惊出一身冷汗。幸好一晚无事,也多亏那声猫叫唤醒了他。
他连忙起身出屋,正好看到墙头一个粉色的小身影跳下了墙,昨天他看到的那只小橘猫也喵喵着愤怒地追了下去。严方任有点摸不着头脑,想要跟出去看看,背后恰巧传来了女主人的声音:“少侠这么早就起了?昨晚睡得可还安稳?”
严方任只好转过身:“嗯,难得好眠一夜。在下着急赶路,这些碎银就……”
话说到一半女主人就笑出了声:“嗨呀,多大点事儿啊给什么银子!“手却诚实地把银子接过去掂量了两下,口中继续说道,”你别急着走,来洗漱一下,我给你准备点早点吃完再上路。”
”不……“严方任的拒绝还没说出口,女主人已经走了。严方任有点无奈,想着要不要就承个人情,用完早饭再走。此时墙外橘猫又尖叫了一声,他这才想起还有个猫在外面,立刻决定出侧门看看猫是怎么一回事儿。
一出侧门,就看到那只小橘猫正在上蹿下跳,一双前爪疯狂乱抓,指甲全伸了出来,一副气咻咻的战斗姿态。一个粉色的小身影被小猫追着东躲西藏,那人的体态比猫还要轻盈,脚尖甫一触地便已滑向下一步,四肢舒展,看似懒洋洋的,结果小猫每一爪都被那人恰好避开,失之毫厘,气的小猫的圆脸都要扭曲了。
严方任定睛一看,那贵重的粉色丝绸裙,乱糟糟的长发,不正是昨天南阳客栈那个小女孩吗?
在小女孩又精准地躲开橘猫的猛虎一扑时,严方任从猫的后方伸手揪住了橘猫的后颈皮,猫瞬间变成一具不能动弹的毛绒布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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