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在雪宁办公桌旁围了一圈,看她神色慌张地把财物整理进包,挎上就要走。
“雪宁,你去哪儿?”
“我……我要申请调休……”
人事部同事用吃惊的目光看着她,好像她是另外一个人似的:“行,调休几天?”
“我会发消息给你的。”雪宁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用逃跑的速度奔出了大楼,一直奔到大街上,一头撞上个路人。
“你没事吧?”那人扶起雪宁,她才看见是个老外。
“SORRY。”她抱歉着,捡起包,在老外奇怪的目光中跑开。她想,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落魄极了,就像一个从疯人院跑出来的人,分不清方向,也没有目的。
她一直跑进地铁站,似乎只有在阳光照耀不到的地方,才能找到一份平静。
王小帅打来了电话,她直接掐了。她想他一定是在担心自己,让别人担心是一件很没道德的事。她怕接起来,让王小帅听出自己的惶恐不安,更令自己方寸大乱。
在地铁站里,信号不好也许可以作为一个拒接的借口。这样下次王小帅问起来的时候,就能为自己开脱了。
她踱步到黄线前,感受着黑暗隧道尽头吹来的风,那风温暖得有点诡异。长发飘打着她的脸颊,吹干了泪痕。有一瞬间,她产生了幻觉,仿佛自己并不是身处地铁站台,而是坐在长途客车里,头探在窗外,盘旋山路旁的暖风轻柔地拂过发梢。
她睁开眼,看见脚下的那条黄线。五厘米宽,往前一步,退后一步,即是生与死的距离。她想,在罗夏站在阳台边沿的时候,面前一定也出现了这样一条黄线。他可能看见林芳站在黄线对面向自己招手,所以情不自禁往前迈了一小步,就这样简单。
她想,自己若是往前踏出一小步,也是非常简单的事。或许可以摆脱那么多让自己痛苦的事,也不会再痛苦了。当然,列车经过身体的时候,应该还是非常疼的,但那只是一瞬,很短的时间,之后就一切解脱了。
罗夏一定也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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