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看见了什么,她好像看见遥遥星河坠落天际,她看见月色清冷遍地生寒,也看见日光之下众生皆尽力生活,她听见呼啸风声轻抚原野,她听见海浪波涛的无尽呼唤,也听见新生的啼哭和逝去的哀呼。她看见过大雪覆盖天与地浑然一体,也看见过门前小树的枝芽一夜之间枯黄随风散去。
她知道过去和现在不一样。
可是这些都是什么呢?那一幕幕闪过她眼前的画面,模糊的,飞逝的。昭昭集中精神睁大眼睛去看,但什么也没有看清,充满她的眼睛的,只是黑暗——这是黑暗,还是虚无?昭昭伸出手,什么也没有抓住。
她依稀记得有人对她说过,即使记忆会忘记的,我们的身体也不会忘记,所以哪怕是在黑暗中不需做任何事,我们也不会忘记何为暖、何为饱、何为喜、何为悲、何为疼痛、何为疲惫。
“这个世界改变了,我们并没有改变,对吗?”昭昭那时候或许有这样询问那个人。
“我们的躯体没有变,但也仅此而已。”那个人应该是这样回答的。
躯体没有变,躯体承载的记忆也没有变。昭昭想,可是我们心灵和其中的记忆改变了吗?胸腔里的心跳“咚咚咚”一声声响起,牵扯出一丝丝心疼,仿佛血丝一般。这是我的心灵在悲鸣吗?
昭昭感觉自己仿佛被强行分裂成了两个人,她清醒地感受到一个自己在痛哭流涕,一个自己在心里冷漠地感受着这份痛苦。
伤心是真的,平静也是真的,而这其中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自己呢?
那个冷漠的昭昭已经习惯了黑暗的生活,她不想再去关心什么黑暗与光明,不想再去回忆早就已经过去的过去,也无所谓什么期待中未来的是否到来。她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只会平静地看着那个悲伤的另一个自己,对她表示不解。
可是那个悲伤的自己有怎能明白她如此平静的原因呢,哪怕是在漆黑当中,这个人也拥有着丰沛的情感,开心的时候便笑,难过的时候可以哭出来。她无法理解为何会有人能够连对待自己都可以这样的冷漠。
昭昭,因为这片黑暗就是无情的呀。她在心底轻声叹息。
昭昭站了起来,双脚踩在泥土上。这块土地中没有硌脚的小石子没有带来泥泞和潮湿的水洼,也没有小草或大树生长于其间。过去的土地,与现在这般踩起来会不会有什么不同呢?
她不解,自己想象不到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让天空改变了,大地也改变了,其中生活的人们连记忆也失去了呢?
昭昭沉默地站在那里,试探着向前迈步,这一步要接触的泥土,与前一步是否有什么不同呢?她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可是她不想吭声,便什么也没有说。
不知过去的我是否像现在这样呢,做一切事情都会随心,无所谓旁人该怎么看。昭昭在反思自己,也不知自己在过去的生活是否也如此疲惫呢,过去的自己,也是那样胆小,那样无奈的吗?
昭昭向前迈了几步,心很累,连带着身体也特别的疲惫。她没了向前走的想法,便停在原地,她听见了阿暄喊她的声音。
“昭昭,昭昭。”
昭昭不明白,天地改变的时候,为何不把人的眼泪和疼痛连同记忆一起拿去了呢。还是说,天地已经拿走了许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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