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京中局势各位也看到了,其他几位皇子已是撕破了脸皮夺嫡,唯独我老九的势力不曾明盘,父皇的身子骨虽撑不长久但是一两年还是能安顿好的,如今刚好有一桩差事可让我出京避嫌,我不在的这段时日不管他们怎么争锋相对,都会损兵折将,这样的结果对我来说都是好的,不争便是争。”瀛夙目光平静,表情冷淡几句话便把这夺嫡的局牢牢布下,话毕又挥了挥衣袖端起手边木桌上放的青花茶杯,小酌几口,身上透露着几分悠闲淡然。
听完九皇子的话,几位幕僚大臣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暗暗拍手叫绝这使得可是鹬蚌相争之计,眼下唯有不争避嫌让其他几位皇子掉以轻心,互相争斗,才是对九皇子最有利的局势。
“既然九皇子心中已有计策,我等便会全力配合,盘算好各方势力,等皇子回京在仔细定夺”王大学士率一众幕僚表了态,便起身从王府的内门撤走。
片刻,皇子府里又是一片安详之气。
苏州,陆国公府。
转眼已是春时,虽说不上冷,但是风里还透着凉意,陆府里迎客松上也起了一层霜雾,日头未升,院子里就有了侍女清理庭院,修剪花枝。
“哎呦,姑奶奶你可给我小心点”揽月阁里的一小侍女,手里持着扫把,犯了困差点打翻了落宁手里端着的牛乳炖木瓜。
“落宁姐姐你不知,昨夜小姐又掌灯绘图到半夜,我和涟漪姐姐到了三更才歇息”小侍女被落宁一轻呵,吓了一跳,迷糊劲儿也散了下去,嘟嚷着小嘴朝着落宁抱怨。
落宁一听赶紧快步上前捂着了她的嘴:“嘘,阿棠你可赶紧把你那张嘴给我闭严实了,小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叫阿棠的小侍女一听落宁的提醒,小心翼翼的咽了口吐沫星子,低着头,拿着扫把卖力的扫着庭院里的残花。
落宁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心下到觉的如今这国公府里要数危险第一的,自家小姐绝对为首。
三年前,三公子因不肯去学堂,长与老爷在家争吵,老爷心慈虽言语激烈却始终不肯责打三公子一下,一日三公子谎称身体抱恙怎么都不肯去书堂,却跟府里小厮聚众赌博,这事被自家小姐知道了手持木棍去了院子里抓人。
看到三公子二话不说便往身上恶狠狠的打,一边打一边大骂:“好你个混账坯子,不学礼教反而学起了三教九流的东西,想玩那就给我滚出了府玩,我陆家百年钟鼎之家,可无你这怂包货,聚众赌博的小厮全部给我通通发卖,以后再有人让我看到这等不入流的东西,别怪我下手无情。”
四小姐打完了三公子话毕,扭头便出了院子,只留着三公子一人坐在地上大哭,等着老爷夫人回了府,就听管家来报,把这三公子如何撒谎称病聚首赌博,四小姐如何打骂管教的事说了一通,最后又道:“三公子浑身伤,叫来的医师也不看,只在屋里头闷头不语。”
谁曾想,第二日一大早,三公子便起身去了书堂,下午又去了家中店铺请教掌事如何打点铺子,一来二去的竟像是变了个人,老爷夫人别提多欣慰了,连连称赞四小姐打的好,要是早知道这泼猴儿子打一顿就能改邪归正,还不如早点动手整治。
经过此事四小姐在府里的威名可是一涨再涨,老爷夫人宠爱三个哥哥也不敢招惹,府中一众奴仆见了面也都是鞠躬卑膝,无一人敢放肆,今早晨打扫庭院,听到侍女阿棠出言抱怨,落宁可真是心肝乱颤,别人不知道自家小姐的手段,自己可在没那么清楚,宁惹阎王三分,不触小姐一毫。
一番想后,落宁端着手里精致的瓷花釉碗叩响了房门:“小姐可起?”
房里传出一阵窸窣声,过了一会传出一声娇糯细语:“起了,进来吧。”
落宁推开房门,只见一抹艳景。
床上女子,身形娇软半倚着床头,青丝垂落耳后,漏出了芙蓉玉颈,因是初醒面上还带有倦意,凤眼含露微眯着,眼下一抹朱砂红痔透着媚色,这女子双手在脖胫后挑起了丝带系好,身体一缩像是被屋外的凉风一惊忙又躺于床榻上。
落宁这几年见着小姐越长越开,容貌也愈发地好,虽说见久了也习惯,可刚才心下一晃神竟忘了关门,小姐体娇怕冷也怕热,已是立春了,可揽月阁里的火炭还是分克不少的供应着,想到此处落宁忙阖上了门,又把手里端的膳品放到了桌上,才走到床榻服侍小姐起身。
陆子虞知道自己身体这两年,常常失眠,昨夜又是胸闷难忍,就吩咐了侍女掌灯,把这春时暮沧斋的新饰品,衣式的图纸给绘了出来,想着今日上午便去拿给百里尧,毕竟这整苏州城的女子,都指望着暮沧斋出了什么时下新首饰、衣物,好买了去情郎身边约游踏青。
这暮沧斋近几年可是成了苏州城的时流凤标了,小到花街柳巷,大到苏州贵女都无一人不推崇暮沧斋出品的东西,甭管是胭脂水粉,还是钗环发冠,只要上了新货都在三天内售空,可这些东西却不是暮沧斋顶尖儿物件
听说暮沧斋里有一种饰品名为“琉璃”,这东西晶莹剔透做出的妆镜可把梳妆女子的容貌照的清透,若做成发钗,天好的时候出街游玩,还能在地上折射出虹光,走起路来带着光晕,精巧无比,也无人知道这东西是怎么做出来的,只是这苏州城女子在不只爱金银玉器,偏爱上了暮沧斋的“琉璃”物件,现下京中贵女也是四处纷纷求取苏州暮沧斋的东西,谁要是能有上一件,保准带着出去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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