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蒙毅迅速将它放在地上，往后退开几步，不断擦着脸上突如其来的口水，白犬仿佛黏住了他，跑到他脚下直打滚。

看到蒙毅，白犬的凶相收起些许，而后伸出舌头欢快地开始蒙毅的脸颊。

嬴政视若无睹，信步走向草屋，白犬猛地飞扑去，嬴政闪躲过，白犬却是与他后的蒙毅撞了个满怀，蒙毅条件反地拖住了它。

听到轻微的脚步声，猛地睁开眼睛，见到嬴政，许是感觉到他的威压，不自然对他露出凶相，吠叫着作势就要扑过去。

着玄衣的人走在竹林间的羊肠小道上，随着路程的深入，一处空地映入眼帘，一个草屋，一张竹桌，几卷书简，还有一只在院中摇尾假寐的白犬。

秋里的风几分萧瑟，然吹入终南山中，仍是变成了长青的颜色。

“去请一个已死去多年的人。”

郑芙这么说，扶苏越是好奇：“父王去做什么？”话罢，郑芙停下脚步，在甘泉宫的青阳台之前驻足良久。

郑芙稍稍点了点头：“即便不是今，他也很快会行动，我若醒了，他便会取消行程。而这件事，我想只有他亲自出马能办成。”

“阿娘早知道父王今会离开？”扶苏问。

“你父王决定的事很难改变，他下令贬黜昌平君，一定有他的道理。多说无益，我该做的，是不挡在他的道路上。”说到此时，两人已经走到咸阳宫门口，郑芙拿出符令，守卫放行，郑芙又言，“我假意昏睡，其实是因为要让他今能心无旁骛地离开咸阳。”

“……阿娘说得有道理。”扶苏赞同地点了点头。

这般强势的人，只会在无形之间让别人为难。

郑芙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便说了出来：“并非这个原因，你父王这个人，肯定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什么是为难。”

“昌平君是阿娘的叔父，阿娘是怕父王为难？”扶苏说道。

横竖也没什么好瞒着扶苏的，郑芙便说道：“我本来没打算躲他的，但是后来我在寝中听到他写了贬谪昌平君的诏书，便只好继续装睡了。”

儿啊，你这猜人心思的能力若是能分些去约束你那耿直子便好了……

郑芙突感无语。

“是，不论如何，我会好好保护他们，一定不让人伤害亥儿诗儿分毫。”扶苏坚定地说着，脑筋一转，再度发问，“那阿娘选择此刻醒来，是有意躲着父王？”

“你父王的诸公子之中，属亥儿年岁最小，稚子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你父王最宠他，没有如你这般待他苛刻严厉，但也正因如此，他便不会卷入储位之争，这便是对亥儿最大的保护了。”郑芙答道，“何况有你这个大哥在，必然会好好照顾他们的，不是么？”

韩非不自觉间皱起了眉头。嬴政说的或许是对的，天下混战数百年，百姓苦不堪言，倘若能统一下来订立举国的政策，民生一定能得到发展，百姓亦可远离纷飞的战火，重温久违的太平之世。只是天下分裂太久，安稳的生活，是否真能覆盖亡国的悲鸣？

那双深棕色的眸子，一如多年前新郑初见那般深邃而坚决。

“先生，可愿与寡人共同开创一个四海升平的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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