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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醒过来已是大幸，我不奢求其他。”郑芙说道，“实不相瞒，今来此，是有一件事要托付给各位。”

“令主请讲。”

扶苏安静地等着郑芙的后话。

郑芙说道：“忠言必然逆耳，你父王脾气虽不好，却不是黑白不分便对臣子施加处刑的君主。然在王族，为人臣者，为人子者，皆为侍君者。侍君者，顺而不逆，为赝忠；唯逆不顺，为愚忠；顺逆参半，方为擅忠。”

扶苏勇猛坚毅，说话耿直，这是他的优点，然这样的优点，有些时候也可能变成致命的弱点。

年岁很小的时候，每每去东明，嬴政偶尔会逗弄扶苏取乐，然随着他年龄渐长，嬴政对他的态度便更偏向于教导，少了些亲近，多几分君王之家父子的距离。而郑芙却是从始至终都喜欢调侃他，课业烦扰时，还会想方设法地带他去玩，多年来半分都没有改变过。

扶苏的悲伤绪一下子被郑芙这句话冲得烟消云散，难得不自在地干咳几声：“扶苏乃是为大秦社稷和父王的声誉着想，也只有阿娘能说得我这么心虚了。”

“那便是了，你要知道，若阿娘某一不在了，亦不必过分难过。人死，只是换一个地方继续生活，左不过是你看不到我罢了。这一生，有你父王，有你，亥儿诗儿，我已经没有任何遗憾。”郑芙抬手，轻轻摸了摸扶苏的后脑，“不知不觉，苏儿都已经比我还要高些了。按照你的子，我昏迷的这几年没少顶撞你父王吧？”

“扶苏一直记在心里。”

郑芙说道：“我一直以来都和你说，我的体不好，死何时乃未知之事，这些话，苏儿可还记得？”

白虎山庄的事了结后，郑芙便带着扶苏又去了趟昌平君府，彼时府门已经被封，只好无功而返，一路上扶苏都忧心忡忡，一言不发。

郑芙只是微笑着：“后，他们便是你的庄众了。”

“阿娘……”扶苏深感心中不安。

郑芙从袖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白虎令，递到扶苏手上，并将他的手指合拢。

众人都知道公输羽的习，一件事若无十全把握，他是不会贸然行事的，于是纷纷跟着他跪了下去，向扶苏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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