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苔和楼思往休息室走，忽然听见有人在喊自己。

她回头一看，原来是副导演。

副导演脚步匆匆，跑到程苔面前，气喘吁吁，：“程老师，刚才真的太谢谢你了。”

程苔客气地：“有什么好谢的，我什么都没做，还耽误了几分钟拍摄。”

“导演生气我理解的，但我们也没办法。”副导演挥挥手，很是无奈。

本来程苔对剧组的事情不怎么感兴趣，她只需要好好拍戏就行了，但看到副导演这样的无奈，她觉得背后似乎有什么事情，一时好奇，问：“怎么了？剧组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副导演欲言又止，但他最后还是告诉程苔，那个经常请假的男演员是剧组最早定下来的演员，没想到刚进组就因为其他角色火了一把，商演活动突然增加，和剧组请假，剧组也不好什么，毕竟他现在正当红，万一有什么争执，肯定也是剧组吃亏。

程苔忽然想起章易齐，笑着：“这样多好，他人气高，这部剧将来不定还要指望借他的人气呢。”

“唉，先拍完能杀青再。”副导演压低了声音，“制片人已经很不满了，那和他的经纪人闹得不欢而散，听他要临时加钱。”

程苔愣了一下，觉得不太相信，：“这其中应该是有什么误会，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哪有半道要价的。”

“希望如此吧。”

程苔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结果第二化妆的时候，化妆师对她：“程老师，你真厉害，我们平时看到刘导生气都要绕道走，生怕挨骂，第一次看到有人在他生气的时候走过去，最后不但没挨骂，还让他笑聊。”

程苔解释：“导演没生气，只是太严肃了而已。”

“程老师，你当时真的不怕吗？”

程苔手里玩着簪子，抬起头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笑着：“大家都是想好好拍戏，什么怕不怕的。”

其实这个问题，前一在休息室，楼思也问过程苔。

程苔想了想，当时她只是很好奇到底应该怎么演，至于导演的情绪，她没有多想。

她回答楼思：“有什么好怕的，我不是还多了一次学习机会嘛。怕这种心理啊，就是白费心思，没什么用的。”

在剧组拍戏的日子，是平静的。

有戏份的场次，程苔就去拍，没有的话，她就跟着导演，或者是去拍花絮。渐渐地，剧组的人都熟悉起来，平时看起来严肃的前辈们也经常和程苔聊，生活，或者是研究研究怎么拍摄。

一和导演闲聊的时候，刘导忽然提起当初程苔来试镜，：“当初你来试镜的时候我就很惊讶，本来以为你不会来的，听当时很多戏约直接找到你，条件随你开，想着你肯定不会专门跑来试镜，还是一部朝堂剧，女主角可有可无，也不是什么大女主角色。”

程苔笑笑：“什么女主大女主，只要剧本好，没台词的角色我也愿意演。”

这句话，有客套的意思，也有程苔的真心话。她当初为了拿到这部剧，几乎答应了剧方所有的条件，其中就包括她的名字算在了二番。

当时很多人都嘲笑程苔，好好的一番大女主不去演，跑来演二番的历史剧，一看就是没有职业规划。

可程苔不这样想。

当时真正意义上的大女主正剧根本不会考虑她，因为她的演技还没有成为一块招牌。找到她的所谓大女主戏，还是清一色的傻白甜偶像剧，披着不同的外衣，讲着同样的爱情故事。

她不可能一辈子都走这条戏路。

为了拿到这部剧，程苔确实花了不少心思，几乎是发大水一般在网络上营销自己的低调和演技。

做演员，要么有运气，要么够努力。如果还需要一点什么，程苔觉得应该就是厚脸皮和勇气。

刘导问她：“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部剧最后成绩不好的话，你可就亏大了。”

“大导演都不怕，我一个演员怕什么。”

但程苔这话了没几，就遇到怕的事情了。

李姐来剧组和程苔总结工作，告诉她这次的剧方邀请程苔来唱一首主题曲。

程苔立马摆摆手拒绝。

她最讨厌唱歌。

出来很多人都不相信，程苔时候学唱戏，长大了做演员，看起来似乎应该很喜欢唱歌的样子，但她确确实实非常讨厌开口唱歌。

她永远都忘记不了，那个时候自己站在台上唱歌，台下同学起哄嘲笑的场面。

这年头，在镜头前接受采访的人，不是音乐梦，就是表演梦，然而看不懂五线谱，也不清表演门派。

程苔知道，以自己现在的人气基础，就算歌声像锯木头一样，也会有很多人夸她唱得好。

在网络论坛里，不红的演员演技都是最好的，红聊演员做其他事情都是最棒的。

没有粉丝会觉得自己喜欢的艺人不好，做得好就是本行，做得不好就是艺术家路线。

毕竟演技不好没法找理由反驳，但是如果其他事情做不好就容易得多，比如唱歌难听可以是因为曲高和寡，杂志拍照不行就能是模特脸。

有人气的隐患并不在于盯着你的目光多了，质疑和猜测也会多。真正的隐患在于，放听多了赞美或者批评，会无法再客观地看待自己。

被赞美遮住双眼，看不到缺憾，或是被诋毁捆住身体，没办法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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