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在双眼上的那层布很柔软,带着微微的古龙水香味,约莫有半指宽,温澄猜测应该是温墨屿的领带。
完全清醒后,温澄尽量睁开眼睛,忽略被绑住的不适,她本能循着透进领带里的光源抬头,左暗右亮,说明光源在右边,也许是窗户透进来的天光,又或者是白色灯光。
“她醒了。”一道骇人的沙哑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听起来像是生锈多年的铁块被缓慢摩擦发出的声音。
温澄一愣,这不是温墨屿的声音,还有其他人在场?
“醒的真快。”耳边属于温墨屿的声音响起,温澄似乎能感受到属于他的气息扑面而来,空气中还有一股淡淡的烟味。
“不是说好谈谈么?把我打晕了又绑来这里,实在是很没有诚意。”温澄开口道,说完又是一阵头痛袭来。
温墨屿半蹲在她面前,看着她细眉蹙起、轻轻吸了一口气。
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温墨屿的内心油然而生一股奇怪的兴奋感,似乎目睹熟人痛苦,比围观陌生人痛苦的模样,更加刺激。
“很可惜,你本来就没有资格和我谈。”温墨屿道。
温澄问:“他是谁?”
这个问题出乎温墨屿的意料,她没有问这是哪,也没有向自己求饶,反而问屋子里的另一人是谁。
温墨屿瞥了一眼蹲在地上抽烟的男人,并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
手机接二连三震动,他起身,扫了眼屏幕,都是来自父亲温峙和哥哥温墨礼的电话,最新一条短信是父亲要求他马上来宴会厅,不然马上断了他的信用卡。
他惋惜地叹一声,向男人说道:“我有事回去一趟,你看好她,等我晚上过来再处理。”
温澄心里一凉,温墨屿说的是“处理”。
但也意味着她的性命暂时可以留到晚上,虽然在这期间并不能保障她的人身安全,毕竟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看守她,谁也不知道这个男人会做些什么。
“嗯。”陌生男人的声音从低处响起。
随着温墨屿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一道拉起卷闸门的声音响起,又呼啦啦关上。
满室静谧,只剩下温澄和那个男人。
“能不能不要蒙住我的眼睛,”温澄开口道,男人没反应,她又解释,“反正我被绑得这么牢,也跑不掉。”
任凭温澄怎么说,男人都没搭理她,似乎是不想在她面前出声。
大概过了半小时,左前方又响起拉开卷闸门的声音,温澄猜测男人出去了。
“你在吗?”温澄试探问道。
没有任何回应的声音。
总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温澄动了动脚,决心赌一把,带着椅子往右边笨拙移动,幸好他们把自己绑在一把塑料椅子上,大概是办公室里常见的那种,简易轻便,才能让她慢慢挪着脚,一点点挪到边上。
被蒙着眼,可能是不想让她看见男人的样子,或者是这处地方的景象。没有堵上嘴,肯定是因为这里地处荒凉,就算她大声喊叫也不会有人听到。
但至少,她要看看周围是个什么样子,才能筹划接下来怎么逃出去。
当手臂触到一片冰凉,温澄心下稍松,感受了一下材质,有凹凸不平的缝隙,应当是砖墙,她借助这道墙的摩擦力,将覆在眼上的领带稍微磨松了点,最后掉在她肩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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