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城的夜空是极美的,这里能看到星河的全貌,无数的星辰汇聚成一条长长河流,一直延伸到天地的尽头。
所以玄武城也是占星师们的聚集地之一,星河是关乎天下命脉的存在,传说星河的源头即是天地之气的源头,而在那里,有着神所居住的宫殿。
虽然这听上去像是无稽之谈,但是却有无数的武者想要去探寻力量的源泉而去到离星河最近的地方,只不过却没有一个人是活着回来的。
传说里描绘的世界尽头,是极北之地的一座巨大雪山,它的山顶连着天空,冰雪永远都不会融化,没有人能够越过那座山,而神灵就住在山崖之巅。
离影听过这个传说,但她并不相信什么传说,她更加相信的是自己的拳头,毕竟传说只是用来满足人们幻想和臆测的,而她只关心眼前的事和人。
黑衣少女走了很长一段路才回到离门,更夫刚刚已经打了更,现在竟已经是亥时了。
离影刚一推开大门,就看见了院子里站着的那个白色的身影,她心里顿时一惊,然而还不等她有什么动作,只见那白衣女子似乎是觉察到身后有人,便缓缓转了过来。
那是一个以轻纱蒙面的女子,只露出了一双清亮的眸子,她的腰间挂着一柄无鞘长剑,剑长约三尺,似玉非玉,剑脊上刻着两行极细的铭文—“望舒之神,北辰之星,长空舒月,剑舞天下。”
“师……”离影的眼神亮了一亮,然而她刚开口叫了一个字,就看到对方的眼神蓦地变得冰冷起来,于是剩下的一个字就那么卡在了喉咙里,再也吐不出来。
“跪下!”冰冷的词语从白衣女子的口中吐出,微凉的夜风中,衣带飞扬的白衣女子就宛若不小心跌落凡间的仙子,却又偏偏不怒自威,让人无法直视。
离影乖乖地跪在了冰冷的青石地板上,若是此情此景被外人看见,或许要惊掉了下巴,这个一向放肆张狂的丫头,居然会有乖乖服软的时候,有很多人其实都以为是离影冥顽不化的性子惹怒了月神,所以月神才会不教她功法和武技。
“天武宗严禁私下斗殴,你可知道?”月神沉声问道。
“我没有!”离影的身子一抖,却是抿紧了嘴唇,摇了摇头。
“嘴硬!”月神冷哼一声,缓缓道“:难道你身上的伤是凭空来的吗?”
“我没有!”
离影握紧了拳头,倔强地不肯承认,她倒不是怕被师父惩罚,而是她觉得自己太弱,不仅丢了师父的脸,还被人围殴得浑身是伤,这样的耻辱是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
“可笑!”月神怒极反笑,冷冷道“:你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你觉得你能够以一敌十很了不起?”
月神抬手一挥,凌冽的剑气顿时从她的指尖迸发而出,瞬间削落了一大片树叶,而奇怪的是,那些树叶并没有四下飞散,而是规整地围着月神和离影二人落下,俨然形成了一个大大的圆圈。
“你尽管攻过来,让我看看你的本事!”月神的话像是针一般,狠狠地刺在离影的心上。
“徒儿不敢!”离影将头埋得更低了,闷闷地回答。
“不敢?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一柄长枪被甩到了离影面前,月神清冷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感“:你不是还背着我偷偷练枪吗?那就让我看看你练习的结果吧!”
天武宗的弟子都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兵器,毕竟天武宗的武技藏书丰富,并不像其他小门派一样能够学习的武技有限,而且八门之间的武技都可以通用,甚至可以去跑去跟其他门的门主学习武技,但有一点,那便是门派内功和秘技,只能由本门弟子修习,绝不外传。
身上的剧痛一阵阵的袭来,似乎在警告着黑衣少女不要意气用事,但离影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退缩的人,即便面对的是自己的师父,于是她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伸手握住了长枪的枪杆。
枪一入手,离影的眼神顿时变得冷锐起来,有什么危险的东西蛰伏在她眼底深处蠢蠢欲动,这让她的气场完全变了,她就像一头隐藏在黑夜里的恶狼,仿佛随时都可能扑过来咬断月神的脖子。
离影持枪小心的移动着,侧身时弯下了腰,像一只匍匐的小狼崽,稚嫩却又凶狠,且时刻准备着进攻,而持剑的白衣女子纹丝不动,明明对方浑身上下都是破绽,但离影却不敢轻易的出手。
自己的实力和师父想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这点离影的心里非常清楚,但她依旧没有一点退缩的意思,在这样凝重的压力下,离影缓慢的变换着位置,长枪在她的手中缓缓张开,就像是一只架在弓弦上的巨箭,锋刃已经对准了白衣女子,但离影搭在长枪上的手却在微微发抖,手臂上传来的刺痛让她无法全力以赴地出枪,而面对月神那种难以言喻的压力,更是让她的心跳加速,几乎都要握不住手中的长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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