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洛杉矶的第四天,已经很少想起和林榆雁的前世今生了,南知意推开窗子,呼吸着异国他乡的新鲜空气。
远在卧室的手机不停地响着,南知意深呼吸了两下,转身回头接起了电话。
“hello,professor xu.”南知意问候道。
这是这次带她的教授,也是她的博士生导师——徐天立,国际知名考古队的特聘顾问,这次本来是不该带她的,但是由于考古危险系数,其他师兄师姐都有些自己的牵挂,南知意觉得自己孑然一身,不如闯一闯,也许情场失意、考古得意呢,没有人理解南知意的决定,因为她没有告诉任何人。
“hi,Nan,我需要你告知你的亲属,因为这是我一生的追求,探索加勒比,当年丢失的巨额宝藏很有可能就是在此处。而且这次国家给予的帮助极大,但同时风险和收益也是成正比的。我希望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
徐天立打过招呼后还是认真严肃的提点了自己这个小徒弟一下。他不希望她是因为没有考虑清楚就参加进来,这是不利于后续的危险触发时的逃生决策的。毕竟,在考古中随时保持一个清醒坚定的头脑是必要前提。
“教授,我真的没有任何问题了。您也知道,我父亲阿姨不会支持我关于考古的任何决定的,舅舅……现在已经不在国内了,没必要一直打扰他。我可以决定自己的任何事情。”南知意条分缕析答道。
“可是,Nan,我说的是那小子,当年你苦苦求成的,说放弃就真的可以放下么,要我说,怎么也不该是你牺牲……”
徐天立教授还没有说完,就被南知意打断了。
“老师,您还记得当年面试的时候,第一次见面,您说您会看相,当年您说的什么吗?”南知意顿了顿,仿佛回忆道,说:“当年您说,终结之数,雪暗飘零,偶或有成,回顾茫然。您还说无眷属之缘,当年我不信,如今一步步的走来全都应验了。也只有您这里可以容我了,如今连您也不要我了吗。”
徐天立叹息,似乎后悔当年一时兴起给这小姑娘算了算,其实他也是……诶,算了,各人都有各人命,其他的,管他呢,只要我在一天,就护她一天吧。
“行了,我们考古人不兴这些婆婆妈妈的,你要去我不拦着,以后可别后悔说老师害了你啊。”徐天立故作讨人厌状道。
南知意:“知道了,老师,您放心,以后别说我不找您,连遗嘱保证都交代的明明白白的,不会让任何人找您麻烦。”
徐天立在电话那头笑骂了一声,顿了顿然后道:“你知道安知情回来了吗?”
南知意放缓了呼吸,仿佛是在忍耐什么,过了好半晌,才闷闷的答道:“嗯。上周回来的。”
徐天立道:“我说你怎么忽然下定决心了呢,可是她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孩子了,她和林榆雁也不一定有可能了,你又何必自断后路。”
“老师,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在林榆雁面前,从来没有过后路。况且”后半句南知意没有说出来,况且,哪怕是她已经有孩子了,他能为了她还说抛下她就抛下她,丝毫情面都没有。算了吧,这么多年,一直执着于一个人,期盼着他可以回头看看身后的她,累了,真的追累了。如果自己不再有动力追下去,那她和林榆雁只能是越来越远。
两个人,越来越远,还有必要在一起么。所以,林榆雁这一次换我来成全你,成全你和她这么多年的情深。
最后徐天立嘱咐了一番就挂了电话,只剩下南知意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地毯上发愣,不知道想着什么。
此时的安静祥和仿佛也预示着什么,遥远的中国京城有人也在为了谁拨动心绪。
林榆雁一个人坐在书房处理着自己代理的诉讼文件,但总是不能自已的飘向桌角上放着的离婚协议书。他想起,那天南知意没有挽留也没有祝福,他们就像是陌生人一样,明明相识半生,相伴十年了啊。
林榆雁又想起,那天见到安知情的时候,她还是那么漂亮善良,即使自己刚刚离异,却还是一直在安慰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告诉任何人他和南知意的事情,即使是昔日爱人也不行。因为这些对他来说,前半生是耻辱,现在是什么呢。
林榆雁有些迷茫,却又不自觉的一次又一次回到他和南知意的婚房,明明从前南知意在的时候他从来不回;明明他如今有很多房子,其中一幢还借给安知情暂住。
他突然想起一个关键问题,南知意知不知道安知情回来了?如果她知道,那她会不会误会我们又重新在一起了,所以这才是她终于决定放手的原因。
可是她若如此轻易放弃那还是她么?这些想法像一把刀一样扎进林榆雁的胸膛,可这些还不够,他像是一个行将致死的旅人,却又像是渴望发芽的小苗野蛮生长。他不可控制地想起当年的桩桩件件,还有忽然想起的他和她那一年决定在一起的初衷。现在他不知道的是,有些事,对于有的人来说,一提就是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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