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太后垂帘听政,大赦,尊逊位的高宗为“睿圣仁孝皇帝”,并将显忠寺改名为睿圣宫,只保留宦官十五人,其余都编遣解散,苗傅等还派人前往探查,担心高宗多留内侍。
苗傅和刘正彦当政后,想要迁都金陵,太后和朱胜非以金陵靠近江北难以防御金兵为由婉拒迁都。朱胜非知道苗、刘见识短浅、不难对付,便周旋于叛军和太后之间,迷惑苗傅,使自己取得了单独面见太后的权利,又企图策反苗傅的手下王世修、王钧甫等。苗傅掌权后不久,贬宦官曾择、蓝圭到岭南,并派杀手在半路上追杀曾择。又企图以自己本部士兵代替禁军守卫睿圣宫,甚至想邀高宗游览南方,都被朱胜非聪明的阻止了。
几天后,驻防平江的张浚接到大赦的命令,知道情势有变,和部属讨论后确定为兵变,当即决定讨伐,一方面派遣使者回杭州安抚叛军,一方面写信通知韩世忠和刘光世政变消息。
张浚在平江起兵,约刘光世和吕颐浩率兵到此会合,同时派部下冯轓到杭州劝苗、刘让高宗复位。韩世忠和刘光世也先后率兵至平江,听候张浚调遣。张浚得到部属要反叛的密报,派韩世忠率部进至秀州阻止。苗傅得到消息后,打算扣押梁红玉为人质,朱胜非表示只要派这个人到平江劝说韩世忠,事情就可解决,苗傅愚蠢,答应了他的建议。朱胜非不禁暗自窃喜。
冯轓回到平江后,张浚再度派他到杭州和苗、刘等声明大义,苗傅曾听说张浚已经集结重兵,但不相信,这时才惊觉已经遭到讨伐,诏贬张浚为黄州团练副使、郴州安置,御史中丞郑瑴上书为张浚开脱,又遣人密报张浚放慢行军速度,使叛军自行垮台。
叛军派苗瑀和马柔吉率“赤心军”驻扎临平抵挡勤王军,冯轓也入城内和苗傅商议,苗傅要拘留他,张浚得知后便伪造了一封书信给冯轓,内容是表述苗、刘忠于朝廷的,且故意被苗傅拦结下来,苗傅看了张浚给冯轓的信后,信以为真,便放了冯轓。
隔天,张浚得到了被贬的消息,随即和刘光世、张俊、韩世忠联名传檄天下勤王,从平江大举出发声讨苗、刘。
苗、刘闻讯大为惊恐,被迫接受朱胜非和冯轓的提议,率百官奏请高宗复辟。高宗还宫后,尊太后为隆祐皇太后,恢复幼君赵旉为太子,且故意任命苗傅为淮西制置使,刘正彦为淮西制置副使,想将他们贬出朝廷。
苗、刘二人想起了昔年赵宋朝廷赐予柴家的免死铁券,灵光一闪,也要求高宗赐予免死的铁券,不再追究他们政变的责任。高宗知道两人学识不丰,在铁券上写下“除大逆外,余皆不论”。二人不察,拿到免死铁券松了口气,以为安全了。当天,勤王军到达叛军驻扎的临平,韩世忠率前锋力战,大破叛军苗翊与马柔吉,挺进北关。苗、刘二人率精锐两千人,拿着高宗所敕赐铁券逃出杭州,同时命令手下纵火,但老天爷却不帮他,连降大雨,火不能起。
勤王军刘光世、张浚、韩世忠、吕颐浩等入城,高宗握住韩世忠的手痛哭,并请求他除掉叛军,特别是看守宫门的吴湛。韩世忠随即上前,装作要和吴湛谈话,突然折断了他的中指,趁着他“哎呦”痛叫将他逮捕,斩于菜市口。高宗也下诏表示只追究苗傅、刘正彦、王钧甫、马柔吉等的责任,其他军官士兵皆不追究,于是赤心军背叛苗傅,王钧甫想率军投降,但其部下张翼等其人斩了王钧甫、马柔吉投降。
苗傅、刘正彦两人率军逃亡,侵扰了许多郡县。刘正彦在浦城乘胜追击官军时被韩世忠擒获,苗傅则变更姓名,在逃亡建阳时被发现,押送至韩世忠处。于是韩世忠宣布班师,俘苗傅、刘正彦献给皇帝,两人被磔弃市。刘正彦在行刑时还大骂苗傅愚蠢,不用自己的计策,因而失败。
赵构成功复位,封赏平乱功臣,升吕颐浩为尚书右仆射;升李邴为尚书右丞;封韩世忠为少保、武胜、昭庆两镇节度使,另外御书“忠勇”赞扬其忠心。张浚则自请前往川陕一带防守,被封为宣抚处置使。
重新回到“行在”,高宗赵构百感交集。他们老赵家就是靠陈桥兵变起家的,从根儿上就惧怕地方将领拥兵坐大,这次的政变更成了他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想到自己被迫下来,乘着小轿黯然退位,并在寺中被监视长达26天,他就屈辱得不得了。这场兵变使他终其一生都不再信任武将,且经常习惯性的频繁调度将领,达到“兵不识将,将不识兵”的目的。而苗傅在讨价还价中拿“徽钦”二帝仍在北方来质疑高宗皇位的正统性,并以此为由要挟高宗退位,更坚定了高宗日后排斥北伐、与金国和议的思想。
“官家,这些天您受惊了,喝碗安神汤吧。”我打断了赵构的沉思。
赵构转头望去,见我笑眯眯的端着碗汤药,心头的郁闷稍稍缓解了些许。他接过汤碗,说道:“这些天你也吓得不轻吧,朕记得太后出城的时候,你也跟着呢,可怜你一个年轻女孩子,要去面对那些凶神恶煞。”
我笑道:“我这可算什么呢,倒是官家,如此尊贵之身,竟然受了那么多委屈。幸好最后剿灭了那些叛贼,出了这口恶气。”
赵构笑道:“我是皇帝,受这许多苦是应当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么!”他想起了太后,关切的问道:“伯母怎么样了?”原本张邦昌迎回隆祐太后是做做样子的,赵构也没把她放在心上,平日里只称她为太后。不想兵变时患难见真情,太后竟心甘情愿冒着生命危险出城谈判,且性命威胁之下仍然不肯答应让赵构退位,这才让他感受到了太后对他的拳拳爱护之意,热络的称隆祐皇太后为“伯母”。
我见他们关系和睦,打心眼里为他们高兴,喜笑颜开地说:“太后如今也很安乐,只是挂念官家身体,所以------”
刚说到一半,就见李荣脸色惨白,进来就给赵构跪下了:“官家------”
我看他的样子知道是密报,便想要退下。赵构心情大好,摆摆手说:“不必避讳小溪,她是嘴紧的人,你还不知道?”
李荣抬头望了我们一眼,嗫嚅着说:“官家,皇太子发了高烧,一个宫女走路不小心绊到了地上的炉子,发出巨响,将他吓死了。”
此言一出,赵构的头上宛若响了个晴天霹雳,原本平息叛乱的好心情一扫而空。他原本于男嗣上就艰难,好不容易救回来个儿子,没想到先是一场兵变儿子受尽惊吓,好不容易否极泰来却还是夭折了。
赵构把自己关在屋里哭了整整3天,3天过后,他红肿着眼睛出来,将负责照顾太子的宫女和保姆全部处死,追封儿子为“元懿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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