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仿佛在油锅里翻滚。她知道自己在洛水里。
来之前那个晚上,白清源偷偷摸摸往自己的包裹里塞了个暖炉,说洛水城常年如冰山,洛水经年不化,拿着个暖炉也好暖暖手。
那时她耻笑他,道:“我宫天歌十六年来没点过一次炭,就是下雪天我也能光脚出去跑两圈,暖炉还是你自己拿着吧,我嫌沉。”她的远古凤凰体质,从来不怕冷,京城熟悉她的都叫她小暖炉。
白清源还是偷偷给她塞进来了,在她的包裹里。她到洛水城打开时还摇头笑了笑,心想等回去了定要把这暖炉砸在他身上,让他多此一举,害得她背着这么累。
此刻,折磨她许久的疼痛稍稍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
真后悔!早知道就该把那个暖炉随身揣着!冷死了!
好冷。
等宫天歌的意识再次清醒,只觉得自己在一个温暖的地方。不禁心里暗道:“怎么着?这是又要死了?”
不由得苦笑,爹爹嘱咐的活下去,她做不到了。
“要醒了。”
耳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宫天歌猛的睁开眼,只见头顶是黑色的纱幔,意识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即她便看到了一张俊秀到有些妖异的脸。
“宫天歌?”那张好看的嘴动了动,发出了好听的声音。
“我……”宫天歌动了动,喉咙处就发出了艰涩沙哑的声音,干涸得如沙砾摩擦,火烧火燎得疼着。
萧重月利索地递了杯水,宫天歌无奈撇了他一眼。自己全身散架了似的疼,从身体深处透着冷,僵得手都抬不起来,怎么拿杯子喝水。
萧重月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只好扶起她来小心翼翼地端着杯子喂水。
若有旁人在这,定会惊掉下巴。他们这以不近人情活阎王著称的少将军,居然也会如此细心地照顾别人!还是一个女人!传出去这西北的万千少女心都要碎了!
“别乱动,你心脉受损,我已经用文虚安体丹封住了你体内的毒,好在你身体里有凤凰之火护体,否则光凭那毒,你也撑不到现在了。不过……”
宫天歌转过头,才看见除了那青年外,还有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在床边。
叶河读懂了她眼神中的询问之意,半似无奈半似惋惜地道:“唉,那毒,我以前也曾见过。那人没有你这样好运……”
说着,他站起身来背着手,接着道:“三九腊梅开,幽冥寒霜降。端木家的独门秘术,腊梅开和寒霜降。前者毁人肉体,被下药者皆三日皮肤上开满梅花,九日肉体腐烂化身为泥;后者经脉尽数冰封,如置身幽冥,饱受冰寒之苦,最终会在温暖的虚幻中化作冰尘……”
宫天歌闻言,惨淡地笑了笑,目光空空地看着房顶。可心里却有一丝疑惑,按理说,她应该已经死了,为何现在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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